範曉璐點了點頭。正要把那盒胭脂放入懷中,忽然,她想起了一事,一臉疑惑地望著歐陽曙道:你不是說你剛到京的時候就被盜了嗎?那時候你就買了胭脂?我記得那時候你連我都沒有認識,更沒有認識清照姐姐,這胭脂,你是買給誰的?
胡清兒一聽這話,紅著臉看轉過頭去,她心裡是以為歐陽曙買同樣的兩盒胭脂,她和他自己一人一盒,這正好是成雙成對的意思。她卻不知道,歐陽曙當初買這胭脂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送給她的。想到這個,她心中又是羞赧,又是甜蜜。
歐陽曙苦笑:我若說是自己用的,你嗯,別這麼看著我,我真的好了,真的不是打算自己用的,而是打算送給我最喜歡的女孩子的,這下你滿意了嗎?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雖然這話從邏輯上還是有些問題。比如說,你是進京來趕考的,又不是泡妞,你怎麼知道會遇上什麼女孩子,甚至連胭脂都買好了。不過,範曉璐一聽歐陽曙此言,早已被甜蜜衝昏了頭腦,喜滋滋地道聲:這還差不多!便把那盒胭脂收入了懷中。
她心中覺得,歐陽曙當著胡清兒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意思豈不是告訴她,歐陽曙更喜歡的是她嗎?雖然她如今和胡清兒的關係已經好成了一個人,但在這方面,還是忍不住要在心裡比一比的,只不過是她們在面上都沒有顯出來而已。
而同樣一句話,聽在胡清兒的耳中,也沒有讓她產生多少失落之情,反而是同樣的甜蜜。因為她知道,她是更早就拿到了一盒同樣的胭脂。歐陽曙這話,豈不是在暗示她自己:你才是我最喜歡的人!嗎?
兩個女人都在心中暗暗歡喜,產生了一種同樣的優越感。
歐陽曙見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知道如今也不好和她們繼續談論正事了,便自顧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還是胡清兒率先醒過神來,她罕有地主動走上前去,輕輕地歐陽曙肩膀捏拿著,道:如今,你打算怎麼辦呢?
範曉璐一聽這邊說話,也笑著圍了過來,卻是一屁股坐在了歐陽曙的大腿之上。
歐陽曙輕輕隔著衣服摩搓著範曉璐煩膩的大腿,享受著這種異樣的刺激,一邊說道:既然許將讓我回來看一下再去找他,那我回去再去找一下他也是必然的。
範曉璐卻回過頭來,道:不行,這老狐狸這般狡詐,天知道他會把你怎麼樣!
歐陽曙笑笑道: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若是他真想對我怎麼樣,前面幾次我去找他,他早就可以動手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胡清兒點了點頭,道:那倒也是!大郎,你放心去好了,我也跟著暗中潛進他許府保護你就行了。他手下即使有那個什麼白霧盜,又或者還有其他一些不知名的高手,即使他要對你怎麼樣,我也一樣可以對他自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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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來到後院沐蒼穹的院子前,正要推門進去,忽聽裡面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跪下!
別看沐雲在朝廷之上是以鐵血見稱,在沐蒼穹面前,他還是很有幾分膽怯的。聞言,他想也不想,便立即便跪了下來。但這一跪下,他疼得差點就哼出聲來。原來,他的膝蓋正好磕在那石制的門檻的鋒刃上,由於下面懸空,所有的力量都一下子集中在了膝蓋上。這一下,實在是夠痛的。
我問你,你這是在做什麼?裡面沐蒼穹的聲音繼續傳來。以沐蒼穹的武功,沐雲所遭的罪他輕而易舉就能聽見,但憤怒之下,他並沒有命兒子起來,而是繼續責問。
沐雲咬牙忍住疼痛道:屬下不知道又有什麼事情做錯了,請教主明示!
悲憤之下,他又重新啟用了教主這個稱謂來稱呼他的父親。
不知道什麼事情?那好,我問你,你為什麼派人去刺殺徐國長公主?如今我教中的老一代無能之輩都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正需要臥薪嚐膽,默默耕耘。而朝廷也正好被科考之事轉移了注意力,再也無心剿滅我明教!這是何等的好機會,你卻做出這等愚蠢之事來,如何對得起我對你的栽培?你讓我如何能放心把我明教光復大業交給你來做?
沐雲堅決地說道:教主,你老人家誤會了,刺殺趙家十娘子的那件事情,並不是屬下派人去做的。屬下也已經追問過大家了,他們都說沒有做!
嗯?門忽然開了,沐蒼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前:不是你派人做的?
沐雲搖頭:不是!
沐蒼穹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立即相信了他的話。他有這個自信,沐雲若是在自己面前說謊,絕對不會這般坦然的。
你起來吧!沐蒼穹說道:是為父誤會你了!
沐雲緩緩地爬了起來,膝蓋上頓時感覺更痛了。不過,他還是忍痛說道:父親不要這般說,您為教務勞心勞力,就是兒子辦事不力造成的!兒子若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乾乾淨淨,您也就無需這般費神了。
沐蒼穹罕有地露出一絲笑意:你理解就好!隨即,他臉色又是一斂;然則此事又是誰所為呢?潛龍閣嗎?一直送到宣德門,歐陽曙忽然站定身子,回頭向童貫說道:童大官,這就要出宮門了,要不,有什麼話,咱們就在這裡說說吧!說著,他回過頭去,望著宮門兩邊的幾名皇宮侍衛。
幾名侍衛不愧是大內高手,目不斜視,似乎根本沒有看見歐陽曙一般。童貫臉皮微微抽搐一下,小聲說道:既然送了,就再多送一程吧!
歐陽曙也不多話,微微一哂,率先出了宮門。兩人就這樣沿著御街走了一段。一直跟在歐陽曙後面沒有說話的童貫終於忍不住追上去在歐陽曙的耳邊說道:不若咱們在附近找個地方坐下來細談吧!
歐陽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官你也是知道的,內子如今身上有孕,下官回家不宜太晚。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去為好,免得她掛心。
童貫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慕武你夫妻之間琴瑟和諧,令人佩服、羨慕啊。不過,灑家和你相識這麼久了,而且當初就是傾蓋如故的知交,你總不應該這麼點面子都不給灑家吧!再說,如今天色雖然也說不上早,但晚一點回去,也耽誤不了和尊夫人一起吃飯的,你何不就當灑家一個面子呢?
歐陽曙假作沉吟了一下子,看見童貫熱切的眼神,終於下定決心,道:既然大官如此說,下官倒也不好不給你面子。這樣吧,你選個地方說話!
童貫不假思索地立即伸手向旁邊一指,道:你看那邊有恰好一處池塘,池塘邊上又有一跳小道,咱們在那邊說話,必然沒有人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