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江鴻眼睜睜看著一道雷電憑空生出,然後直勾勾地劈在猴頭頭上,猴頭被劈的六竅生煙,只有嘴巴里面沒有煙氣。
最近一段時日,嶽江鴻常常聽到一些雷響,他醉心於識字,就沒有在意,誰知今天在他面前,就見到了。
猴頭的毛髮被劈得豎了起來,久久不能平復。
除了他之外,豬二和狗三在背後說岳江鴻壞話,趁嶽江鴻睡覺之時在他臉上畫烏龜和鳥,二人也沒少被雷劈。
自從嶽江鴻來到桃林之中,猴頭,豬二還有狗三就沒少被雷劈,每一日基本都沒有斷過。之前他們就曾懷疑過上是嶽江鴻在搞鬼,沒想到此刻猴頭要搶嶽江鴻的桃子,竟然當即就被雷劈,猴頭終於確認,這些天一直劈自己的雷電就是嶽江鴻搞出來的。
“你絕對不是人,你是妖怪,或者鬼魅,看我火眼金睛,顯出你的真身吧,讓我看看你是什麼妖怪?”
嶽江鴻臉色一黑,並無異狀,不理會他。隨後,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帶走三袋青桃。
他將長劍當做扁擔將兩袋青桃挑在兩頭,剩下一袋,他背在背上,朝桃林外走去。
猴頭難得鎮定,看著嶽江鴻的樣子像是妖離開,不由問道:“人,你要走了?不待夠一年?”
嶽江鴻心中一嘆,不由轉過頭來說道:“猴頭,豬二,狗三,雖然你們這段時間捉弄我,不過你們也被雷劈了,所以我們還是好師兄弟對不對?”
豬二豬哼著,狗三汪汪著,猴頭說到:“只要你是妖怪,我們就是好兄弟!”
嶽江鴻放下從前面的袋子中取出三十個桃子,分給猴頭豬二狗三還有狗三,口中說道:“幾位師兄,你們要是要出書院的話就來找我吧!”
“去哪裡找你?”
“我也不知道我會在哪裡,但你們走出去,遇到一個會拿雷劈你們的就是我了。”
……
桃林老人早已在門口等著,嶽江鴻挑著桃子,彎不下腰,只能說道:“老師,弟子走了!”
老人點頭道:“世間有福分氣運之說,有福分,才能承擔氣運,福分本是天生成,消耗一分少一分,不過,是人都有生存的權利,如果福分不夠了,你就去奪,去搶。”
“天地不仁,眾生皆在爭渡,能生存下來,才是正道。”
嶽江鴻謹記,他在村中能夠活下來,就是靠著和別人爭,和別人搶,所以對這幾句話毫無牴觸。
最後,桃林老人說道:“做了你半月老師,就送你幾句話吧,見山莫登,見谷莫入,見路不走!”
嶽江鴻心中震動,再次聽到和江家二嬸說的差不多的話,讓他很是驚異,他幡然醒悟。
“見山莫登的山,見谷莫入的谷,見路不走的路恐怕都不是尋常的山,尋常的谷,還有尋常的路,要不然啥也不用做了。”
嶽江鴻再次稱謝,徐徐走出桃林。桃林外不知道何時多出一座木橋,架在河面之上。
嶽江鴻走上木橋,木橋顫顫巍巍,幾欲不支,他走到中間之時,木橋轟然垮塌,斷裂的木塊墜落水中,順著河水向東飄去。
桃林老人心頭一驚:“他的因果太重了,而福分太過淺薄,桃木橋的福分加上他本身的福分,也支撐不住啊。”
嶽江鴻跌入水中,並沒有像上次一般直直落入河底,這次他使勁撲稜,攪起混亂的水花。他漂浮在河上,慢慢向前飄去。
桃林老人心中舒了一口氣:“還好,並不是沒有生路,看你能不能賣命抓住最後的機緣了?”
嶽江鴻最終還是在離岸五步的距離沉入水中,冰涼的河水漫過他的眼耳鼻口,他飄飄搖搖,落到河床之上。
劍上的桃子未落,河底的桃葉不腐。
嶽江鴻摒住呼吸,張著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河岸之上,雙腳穩穩踩在桃葉之上,向岸上走去。
嶽江鴻走上河岸,將滴水的布袋放到一旁晾著,他取出胸口的太虛神符錄,只見太虛神符錄上水珠滾滾,紙頁卻沒有溼潤,而且字跡隱隱有放出光芒的樣子。
符道之中,多以桃枝製紙,桃木斫劍,以硃砂為引,以天地力量為用。而今,太虛神符錄吸收桃林之氣,變得神異起來。
嶽江鴻並不在意。
他如今穿著桃林書院得弟子常服,看起來也是一個書院學子。只是,他揹著一個布袋,長劍挑著兩個布袋。樣子大喇喇的,看起來並沒有一點學子的樣子,反而像是一個進城賣桃子的莊稼人。
嶽江鴻一路東行,初夏的風徐徐,將他的衣角輕輕吹起,少年的臉上,十分爽朗,對每一個路人都報以微笑。
出桃林十餘里,嶽江鴻還在一片竹林裡,遠遠地看見聳立著一座城,一面是桃林門口流來的河水,一面是一座高山。城池建在高山與河水之間,只有東西兩個城門。
嶽江鴻放聲長笑:“難道那裡就是黑雲城?我嶽江鴻大鵬展翅的地方,一定就是這裡了!”
竹林裡面驚起幾隻飛鳥,朝著天空撲稜而去。隨後,從竹林另一頭走來幾個人。
率先走向嶽江鴻的是一個手拿拂塵的年輕道士,他緩緩行了一個禮,說道:“這位小書生,道人從南面趕路而來,有些乏累,想給你化一些桃子,解解渴,不知可否?如果不行,道人可以用一些東西和你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