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晴進到咖啡廳一眼便瞧見了坐在窗邊的男人,歲月在他身上增添了成熟與穩重,年少時的意氣風發沒有削減分厘,舉手投足間散發的魅力無處可藏。
她洋溢著燦爛的微笑走向那個曾見眼裡只有他的男人,“屹澤,好久不見,年底公司一定很累吧?”
林屹澤面無表情,平淡地嗯了一聲。白雅晴對男人深夜的主動邀約感到十分開心,服務員端上來一杯卡布奇諾,她驚訝地表達了感謝,“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口味。”
男人優雅地放下咖啡杯,直接開門見山,“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說清楚,無論你在背後打了什麼如意算盤,都不會干擾到我和知寧的關係。”
搞明白林屹澤突然出現的意圖,白雅晴嘴角的弧度一下子消失不見,柔情似水的眼底浮現出幾分不解與無辜,委屈地說:“屹澤,你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林屹澤對她這副虛假的嘴臉覺得厭惡,他厲聲解釋道:“不明白我就再說清楚一點,我這輩子唯一會娶的女人只有付知寧一個人,不會是你,也不會是其他的女人,明白了嗎?”
天底下哪個女人聽到自己的男人說出這樣堅定的告白不會怦然心動,可惜那個女人不是她。
白雅晴從容不迫地否認了他的指控,“屹澤,你誤會了,我沒有想過破壞你和付小姐的關係。我回國後知道你訂婚了,我真的為你感到高興,我看得出來付小姐很愛你,我祝福你們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破壞呢?”
她停頓了片刻接著辯解道:“過去的事是我做得不好,我跟你道歉。不過我這次回來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我以為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和之前一樣繼續做好朋友。”
時過境遷,人會變,心會變,感情亦會變,又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呢?
男人望著窗邊匆匆而過的行人,嗓音裡沒有半點憐惜,更多的則是疏離。“當年的事我沒有放在心上,你不必道歉。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人生的權利和選擇,我從來沒有因此對你有過任何怨恨。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我們了。朋友一場,希望你不要再做一些讓我瞧不起的勾當,這隻會磨滅掉我對你僅剩的那點友情。”
“屹澤,我真的沒有做什麼,你要相信我。”白雅晴依然不肯承認,竭力想取得林屹澤的信任。
不見棺材不落淚,林屹澤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白色信封,外面那層還沾著點紅褐色的汙漬,像是不久前血液飛濺上去留下的痕跡。白雅晴的情緒隱藏得很好,看不出一點慌張,可惜穿過杯耳顫抖的拇指和食指出賣了她。
事已至此,該說的都說了,林屹澤起身準備離開。白雅晴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眼圈微微泛紅,“看來你很愛付小姐,她可真讓人羨慕。”低落的語氣裡滿是嫉妒。
“我很愛她,比你想象的更愛,以至於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所以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林屹澤沒有撕破臉面,走前給她留下了最後一句忠告。
西北風呼呼地刮過光禿禿的樹梢,林屹澤在公寓樓下停留了許久,久到擋風玻璃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看見十層的那扇窗戶燈光熄滅,他才扔掉了空無一物的香菸盒,駛入了地下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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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付知寧醒得很早,同往常一樣賴在床上多躺了一會才站在鏡子前面開始洗漱。衛生間寬敞的檯面上只有她的洗護用品,眼不見為淨,她昨天就把林屹澤的東西全部收了起來。
走到廚房,餐桌上還擺著昨天男人給她準備的飯菜,但是門口的箱子已經不見了,他應該回他兩個億的大房子舒服去了吧。嘴裡咀嚼著全麥三明治的付知寧給飢腸轆轆的牛奶添了一頓香噴噴的罐頭。
今年的大年三十格外的冷清,在美國那兩年一群人還熱熱鬧鬧地組織聚會和年夜飯,如今回到臨城反倒是隻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她先後回絕了季洛川和蔣卓的邀請,決定不去打擾別人家的親密時光,好在還有可愛的牛奶在身邊陪著她。
“牛奶,還是你最乖了,比男人靠譜多了。”
“喵喵喵~”(驕傲臉)
(林總兇兇:我的家庭地位竟然還不如一隻貓!)
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付知寧在屋裡來回走了幾圈,福字窗花貼了,紅色的臘梅花擺了,新年裝飾品掛了,連牛奶身上都換了一件紅紅火火的舞獅裙,原本冷悽悽的房子瞅著多了幾分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