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澤,屹澤!”
林屹澤煮好咖啡剛倒進杯子就聽到了房門裡傳來小丫頭的呼喊聲,他放下杯子快步走進屋,只見付知寧滿頭大汗慌張地半靠在枕頭上,雙唇泛白,娟秀的眼眸看不到半點熟悉的燦爛。
“安安,怎麼了?”男人坐到床沿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付知寧雙手緊緊環住他,林屹澤低聲問道:“是不是做噩夢了?”
小丫頭不回答,半晌過去林屹澤感覺胸口溼了一片,付知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滴浸溼了前襟,“我夢到爸爸媽媽出車禍那天了。”林屹澤嘴角微微抽動,輕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安安別怕,只是一場夢而已,都過去了。”
付知寧把頭埋在男人懷裡小聲哽咽,“這真的是一場意外嗎?”
“應該是吧,警察不是也沒有找到他殺的證據,別多想了,你如果想他們了,我們可以隨時去看他們。”林屹澤不會安慰人,溫暖的手掌一下下撫摸著女孩顫抖的後背,直到付知寧止住了淚水才抬起頭,兩人視線交織的一剎那林屹澤躲避開了。
他抱起小丫頭走到洗手間,用毛巾擦了擦她泛紅的臉蛋,“再哭就成小花貓了。”付知寧吃過早飯並沒有再提及此事,她一如往常給林屹澤繫好領帶把男人送到門口,林屹澤也和平時一樣與她吻別。
藍色的法拉利賓士在川流不息的市中心大道上,男人撥通了一個號碼,對方很快接聽,“把人看好了,絕對不可以讓他逃出去,有任何人接近他第一時間告訴我的。”
臨近畢業學校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付知寧結束了星輝的例會,抽空下午去了一趟教授的辦公室,恰好碰見了蔣卓,青年男人喜出望外地拉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
教授看著兩個得意門生笑得合不攏嘴,戴上老花鏡從亂糟糟的桌子上抽出來一份資料,“這是海外一年研學的申請表,從八月底開始為期一年,給了咱們兩個名額,校長的意思是先問你們的意見。”
垂柳依依,兩個人拿著作品修改意見在德育樓下的長椅上聊天,“你打算去了嗎?”蔣卓點點頭,“我家裡人都同意了,我自己也很想去,你不去嗎?”
和國際一流的大導演們坐在一個教室裡學習,這種不可多得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多少人拼了命想爭取一個名額。
“我......還沒想好。”付知寧舔了一口抹茶冰淇淋,看看了申請表裡黑色字型加重的報名截止日期。蔣卓小心翼翼地問道:“是林總不同意你去嗎?”
“我還沒跟他說這件事。”
繼承了星輝恐怕以後就沒有充足的時間繼續做這行了,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異地戀都有分手的風險就算他們有婚約也並不代表就能長長久久。更何況,他們訂婚宴的日子已經定了下來,剛訂婚就分開......付知寧想到這裡,一口咬掉了蛋筒,脆皮七零八落掉在白色裙子上。
蔣卓貼心地遞給她一張紙巾,“我覺得林總會同意的,我看他一向是很支援你,找個時機說說吧,反正時間還來得及。”付知寧轉了個話題又跟他聊了會畢業作品修改的事情,臨近晚飯時間,兩個人索性在學生食堂吃了一頓。
付知寧離開學校去了趟商場,大包小包給男人購置了不少當季的新品,從裡到外都有。林屹澤的衣櫥裡素來都是黑灰色系,單調沒有變化的款式塞了滿滿一櫃子。雖說很多都是定製的價格不菲的高檔品,但總覺得穿在身上顯不出他的年輕朝氣,付小姐勵志要把他往大學生打扮。
霍叔接上她回到家已經晚上九點了,房子裡空蕩蕩的不見男人的身影,付知寧給小夏發了個訊息,對方很快回復了。
【付小姐老闆今天早就下班了。】
付知寧沒多想,戀愛了不代表沒有私人空間,男人尊重她的日常交友,林屹澤與朋友小聚也不足為奇。她洗了個澡敷上面膜,正琢磨要怎麼跟男人說去研學的事情,電話鈴聲響起。
手機那頭傳來男人的聲音,“我現在就看,洛川哥哥你稍等一下。”付知寧開啟衣帽間的一個抽屜,她手探到抽屜底部時候動作遲疑了一下。
“寧寧你在聽嗎?”季洛川聽不到回答又喊了她一聲。付知寧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我在,你說。”
掛了電話,付知寧坐在客廳沙發上,房間裡異常安靜,連鐘錶的嘀嗒聲都彷彿被空氣隔絕。十一點多,林屹澤還沒有回來,她拉開窗簾走到露臺,滿天繁星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月亮藏在雲朵裡瞧不清楚,路邊昏暗的燈光映著婆娑的樹影,靜謐的環境裡樹葉一動不動,死氣沉沉的毫無生機。
付知寧把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輸在螢幕裡,她盯著聯絡人的名字,咔的一聲鎖上了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