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間內的氣氛好像一下子凝固了,結果就是韓紹光、鄭元秀、張衝三人都各自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如同畫面定格一般的定在當場一動不動,一個個都是一臉的痴呆相。
鄭元秀的手還舉在半空中,更是從嘴角還往外淌著酒水,完全是一副老年痴呆的樣子。
而張衝抬到腦袋旁邊指著邵曦的那隻手就那樣停在空中,活脫脫地將自己變成了一隻真正的招財貓。
韓紹光給鄭元秀灌酒的手還捏著酒杯停在鄭元秀的嘴邊,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就這麼扭回身看著邵曦。
此時邵曦的手裡邊若是有一部相機的話,說啥也要給他們拍下來,讓他們看看自己的那副德行。
就這樣,在場的所有人如同被點了穴一樣定在那裡愣了好一陣子。
最後出手打破這個尷尬場面的還是老吳,只見他走進去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
端著酒杯看看邵曦,又轉頭看了看這三個貨,問了句“你們不累嗎?是打算就這樣發呆到明天嗎?”
這時候幾人才反應過來,韓紹光扔下手中的酒杯就衝到了邵曦的面前,一把抱住邵曦,不管不顧地拍著邵曦的後背,嘴裡不停地說著“邵兄,我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們終於又見到你了!”
他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子拍得邵曦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還沒等他將韓紹光推開,鄭元秀也跟著撲了上來,嘴裡不停地嚷著“真的是邵兄,真的是邵兄,哈哈哈!”
結果三人就這樣抱在一起,那兩個傢伙完全不給邵曦說話的機會,不停地問著邵曦什麼時候從南趙回來的?怎麼會到萬縣來?是不是聖上又派給他什麼新的差事了?
總之兩個大男人就像是街頭巷尾東家長,李家短的婆婆一樣吵吵鬧鬧地問個不停。
“哎哎哎!我說你們兩個還有沒有點讀書人的樣子?連我這老傢伙都看不下去了。
“你們離開了白鷺書院,離開了京都大梁,如今到了這裡沒了約束,怎麼一點學子的形象都沒了?
“都給老頭我老老實實地坐回去,有什麼話慢慢說,像女人一樣嘰嘰喳喳的成個什麼樣子?”
被老吳這麼一說,韓紹光和鄭元秀這才反應過來,兩個人一縮脖子,還真就規規矩矩地坐回到座位上。
他們可是很清楚老吳在邵曦心中的地位,而且作為長輩當面教訓他們,他們也得老老實實地聽著。
這會兒邵曦才終於算是鬆了口氣,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這兩個現世的活寶。
拉了把椅子剛坐下才發現,放在桌子上的那顆腦袋還在眨巴著兩隻眼睛,傻愣愣地看著自己。
邵曦這一下子是真忍不住了,指著張衝笑著問道:“你這是把自己當成一盤菜了嗎?打算用你的這顆腦袋給我下酒?”
被邵曦這麼一說,張衝也反應了過來,連忙起身繞過桌子來到邵曦和老吳的跟前,雙膝跪地拱手便拜。
一臉驚慌之色地說道:“小人張衝見過二位大人,小人在兩位大人面前出了洋相,求二位大人不要怪罪,小人給兩位大人賠罪。”
說著,張衝“嘣嘣嘣”地給邵曦和老吳磕起頭來。
邵曦和老吳當然清楚張衝為什麼會嚇成這樣。
開玩笑!你一個捕頭跟當地的父母官不在縣衙內談正經事,居然跑到酒樓裡來飲酒作樂,肆意胡鬧,這不是有損朝廷官員的形象嗎?
如今被邵曦撞了個正著,給抓了個現行,他當然知道自己惹麻煩了。
古時候,帶著上級官員出去胡鬧被視為一種違法行為,其罪名被稱為“度關違律”。
不管是張衝帶著韓紹光和鄭元秀出來,還是他們兩個人帶著張衝出來,作為在他們手下當差之人,不但未出言勸阻,反而跟著他們一起這樣胡鬧,若是真被追究起來,他這個瓜落是吃定了。
而韓紹光和鄭元秀二人可能罪責比他還重,如果官員在外出時胡鬧,導致不良後果,可能被視為“失儀”或“不敬”等罪行。
他們的這種行為在這個時代可能會受到很嚴厲的懲處,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腦袋裡頭到底是怎麼想的?
都已經成為地方父母官了,竟然還如此的胡鬧!
這是被邵曦撞見了,這若是被朝中派下來巡查的其他官員撞到,他們一個也跑不掉,全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咳咳!在敘舊以前,你們先給我個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