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章煥智有些低估了邵曦收買人心的能力,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當初邵曦與丁裕安雖是初次相識,卻已在商隊宿營的那一晚便予以丁裕安最重要的幫助,從而使丁裕安認定了邵曦這個朋友。
所以當此時邵曦說出丁裕安的去向時,他多多少少會感到有些驚訝,只因丁裕安在向自己提出離開商隊去投軍之前並沒有對任何人提起此事。
如今邵曦既然知道,便說明在一年前丁裕安便已將此事告知了邵曦。像丁裕安這樣不善與人溝通之人,竟然能與邵曦在剛剛相識之時便將自己未來的去向講與邵曦,便說明對邵曦已經產生了足夠的信任。
不得不說自己收留丁裕安之後相處這麼久,都不如邵曦與其相處一晚,由此便足見邵曦籠絡人心的能力。
章煥智不得不對邵曦另眼相看,看起來這個年輕人身上的能力遠超自己的想象。
邵曦倒也沒有向章煥智有所隱瞞,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當初丁大哥正逢落魄之時,無奈投靠了馬匪,商隊出事的那晚我便看出丁大哥並非什麼奸惡之人,於是在擊退馬匪之後便與他聊起了將來的打算。
“丁大哥曾向晚輩透露有意從軍,打算在軍伍之中為自己謀得一個前程,晚輩也甚是贊同,便予以丁大哥一些資助,如今大掌櫃說丁大哥並未一同返回大梁城,我便料想到丁大哥極有可能前去投軍。
“倒是大掌櫃好像對我知道此事感到有些意外,可見此前丁大哥並未向大掌櫃提起此事,只是不知道大掌櫃對丁大哥投軍一事可有何看法?”章煥智一聽,果然!
儘管自己與丁裕安相處將近一年之久,但在丁裕安的心中似乎只有邵曦才是他最信任之人。
平心而論,章煥智對丁裕安還是極為欣賞的,雖然當初丁裕安參與了馬匪劫掠商隊一事,可事後丁裕安在跟隨商隊做護衛之時卻是盡職盡責,一路上倒是多虧有了丁裕安才使商隊幾次都能化險為夷。
原本章煥智是要將丁裕安留在自己身邊,打算日後加以重用,卻不想他在臨回大梁之前竟然主動向自己辭行。
說是不想一輩子只做一個商隊的護衛,不想為了一些金銀細軟與人廝殺,倒是想在軍伍之中為自己的將來謀得一條出路。
說起來這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於是章煥智也沒有強留他在身邊,而是如當初承諾的那般將酬勞結算清楚,還贈送了他一些銀兩,放他離去。
不過,讓章煥智覺得有些鬱悶的是丁裕安在他的商隊做護衛的這段時日,倒似乎與自己的女兒章婉之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此前章煥智還沒發現,直到丁裕安臨走之時,章婉竟哭成了一個淚人,拉著丁裕安一再地囑咐路上小心,一再地提醒將來一定要回來找自己。
這個時候章煥智才知道,丁裕安雖然拿著最少的酬勞,卻將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給賺走了。
可此事自己又不能去責怪丁裕安,更加不能去責怪章婉,畢竟這男歡女愛之事是他們兩個人相互願意的。
自己這些年在外經商,本身也不是一個頑固不化之人,他們兩個願意好那是他們兩個自己的事,自己倒是無意過多幹涉。
只不過老是覺得這筆買賣怎麼看都是一筆虧本的買賣,自己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女兒居然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地被這個臭小子給拐跑了。
雖說章婉人沒離開自己身邊,可是心卻隨著丁裕安而去了。章煥智現在只能盼著丁裕安這小子將來最好是能有點出息,只有那樣才配得上自己的掌上明珠,否則的話這可能是他這一生中虧得最狠的一次。
“實不相瞞,這個年輕人我還是很看好的,原本想將他留在自己身邊,卻不想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想強求,只希望他在這軍伍之中能有所建樹,否則可要苦了我那女兒了。”邵曦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敢情自己這位丁大哥事業還沒著落,便先把自己的親事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