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表面上看沙織國遍地都在放養戰馬,但實則卻偷偷保留了足夠的牧場和葡萄種植園。
“這裡最重要的便是要將這表面的功夫做好,不要讓樓蘭國產生任何的懷疑。”
阿齊茲見邵曦已經將事情考慮得面面俱到了,此時也就沒了什麼顧慮,一切都按照邵曦的安排來進行。
此時的阿齊茲甚至已經開始盼望樓蘭國的使臣早日到來,因為原本被視作累贅、負擔的那些淘汰戰馬,如今對於沙織國而言就是一筆巨大的寶藏。
送來的戰馬越多,將來沙織國獲得的利益就越大。
雖然眼下沙織國並不富裕,但是隻要挺過最初的那段艱難時期,一旦中原的商隊到來,沙織國便從此鹹魚翻身,做起這無本的買賣。
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邵曦便起身告辭,離開了阿齊茲的住處。
下次再來與阿齊茲聯絡的人就不會再是邵曦了,而是從中原隨商隊前來的某人。
回到客棧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邵曦便跑到老吳和烏球兒的房間,生拉硬拽地將老吳拎了出來。
只因今日他們要隨阿甫熱勒一同前去將關玉城的遺骨取出,這麼重要的事情若是老吳不跟著去的話,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畢竟當初是他親口答應程白秋的,如今若是想以養腰為由偷這個懶,邵曦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邵曦像拎小雞一樣將老吳從樓上拎下來,直接扔在馬車上,不是說腰不好嗎?躺著也得去!
老吳雖然滿嘴的抱怨和牢騷,可他自己也知道這麼重要的事情是偷不得懶的,所以抱怨了兩句邵曦手太重之後,便沒再多說什麼了。
關玉城遺骨安葬之地,這世上只有阿甫熱勒一個人知道。
當年他從樓蘭城外將布什拉草草掩埋的關玉城偷挖了出來,一路帶到沙織國,就是不希望關玉城在死後還成為黑鷹和布什拉所利用的工具。
他希望關玉城能夠入土為安,更希望將來有一日中原能夠來人將關玉城帶回中原,也算是魂歸故里。
如今邵曦幾人的到來,終於能夠完成他當年的心願,這在某種程度上對阿甫熱勒來說也算是一種精神上的解脫。
這些年來,阿甫熱勒一直將自己牢牢地困在這件事中,此事若不能完成,阿甫熱勒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目的地離沙織城並不近,幾人出城後走了足足半日有餘,眼看著前邊出現了一片綠洲。
阿甫熱勒朝那裡指了指,對邵曦說道:“就在前面了,我每年都會前來這裡祭拜掌櫃的,想不到今年將成為最後一次了。”
邵曦微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他能理解阿甫熱勒的心情。
當一件事情終於要放下的時候,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人的心中都難免會有些失落。
這就像當初為葉紫鳶報仇,在青山城大開殺戒之後,自己的心中並沒有半分復仇後的暢快之感,反而更多的是深深的失落。
其實有的時候,仇恨才是讓一個人牢牢記住一件事,一個人的根本原因。
當這份仇恨消失的時候,也就代表著這件事或是這個人會在自己的記憶中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
這不是薄情寡義,也並不是見異思遷,而是在放下那份執念之後,隨著時光的流逝有些東西漸漸被磨平了。
剛剛走進這片綠洲,便聽到遠處傳來了吵鬧和咒罵之聲。
幾人忍不住循聲望去,只見一群人和一群羊站在一起,而那羊群中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被一群身材高大、手持彎刀的人推搡著。
看上去似是雙方起了某種衝突。
隨著越走越近,也漸漸聽明白了雙方衝突的起因。
原來這群手持彎刀之人是一群在沙漠上流竄的馬匪,要從那放羊的孩子手中將羊群搶走,而那孩子正在極力地反抗,想要保住自己的羊群。
邵曦定睛仔細看去,這才發現那放羊的孩子自己竟然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