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將湖對岸的山崖峭壁都染成了紅色,遠遠地便能聽到樹木被燒得“噼啪”作響,不停地有濃煙翻滾,時不時還有大片大片飛灰飄起,山腳下的湖面已被火光照亮。
邵曦來不及多做判斷,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那處方亭飛奔了過去。
就在能看清方亭之際,邵曦隱隱約約地看到方亭之內有人影閃動,時不時還傳來元氣碰撞發出的巨大聲響,看起來是有人在方亭之內正在交手搏殺,於是猛一提氣,腳下的速度又加了一分,急速向方亭而去。
此時知秋閣方亭之中,阮浩揚正將葉知秋護在身後。
淡藍色的錦袍上已經是一道道的破口,破口處有血跡滲出,手中持著一柄碧青色的長劍,持劍的手正在微微地發抖,顯然此時身上已是多處受傷。
此刻,他面容冷峻,目光冷厲地盯著面前的幾個人。
葉知秋站在他的身後,臉上神情複雜,既有害怕,也有焦急,但更多的是擔憂。
在他二人的對面站著一群人,為首有三人,剛剛與阮浩揚對過一招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的大漢。
此人五十歲上下,滿臉絡腮鬍須,古銅色的面板被暗夜中的火光照得閃閃發亮,厚耳寬鼻,一雙虎眼之中閃著駭人的光芒。
一身深褐色的長袍外面套著一件黑色大氅,手中提著一口大刀,刀背上嵌著一隻鎏金的虎頭。
此人左右兩側又各立一人,這二人極有特點。
右邊是一個瘦高個,面白如粉,窄肩長頸,一身白袍,頭上戴白色高帽,上面寫著“一見生財”四個字,手中擎著一支白色的哭喪棒,瘦長的臉上滿是詭異的笑容。
左邊一個身材矮胖,面黑如炭,看上去像個煤球,一身黑袍,頭上戴著一頂黑色高帽,上面寫著“天下太平”四字,手裡擎著一隻黑色的哭喪棒,一副哭喪臉看上去很不開心的樣子。
正所謂“厲鬼勾魂、無常索命”,這二人從長相到打扮,一眼便知是黑白無常。
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鬼帝府“無常判官”申不改手底下最得力的兩個在外辦事之人,或者說是兩個辦事的鬼,“黑無常”童方,“白無常”高江。
看起來這些年鬼帝府派出來追殺阮浩揚的正是這一黑一白兩個無常。
而在他們兩個中間的那一位正是萬刀門的門主萬仝,這些年不管是風家莊之事還是阮家之事都是他安排人做的,對於風、阮兩家來說他就是那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阮浩揚,你殺了尤易安與我們無關,那是你們之間的恩怨,但是你身上的東西最好是乖乖地交出來,悄悄地跑到這裡躲了四年,你真以為你可以永遠這樣躲下去嗎?當初我們想拿你可能沒那麼容易,但如今你身邊帶著個女人,你總不希望她因為你而受到傷害吧?我這個人做事向來明明白白,只要你肯將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只當從未見過你。”
此時的阮浩揚牙都快咬碎了,面前的這個人簡直不要臉到極點。
當初萬刀門將阮家殺得雞犬不留,若不是自己有點武功從家中逃了出來,恐怕在十年以前自己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這個時候說什麼放過自己?簡直就是一句屁話。
就算此時自己將身上的圖紙交給了他,他們也絕不會放過自己和葉知秋,信譽二字對他們這些人而言簡直就一文不值。
原本那萬仝並不難對付,可要命的是他身邊還有著黑白無常二人,這兩個人實在是太難纏了,雖然與自己相比他們只是六品後期,單打獨鬥他不怕任何一個,可如今三人聯手圍攻自己,自己又護著身後的葉知秋,本就疲於應付卻又束手束腳,再加上剛才身上已經多處受傷,只怕今日恐難脫身了。
眼見所有退路早已被對方堵死,看來今日也只能拼死一戰。
“呵……,我可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子,任你隨意地哄騙,漫說你今日不會放過我們,就算是肯放過我們,我也不會放過你,阮家的大仇我還沒有找你清算。既然今日不得不戰,就算是魚死網破你們也休想得到那樣東西,今日你們註定有人要留在這裡,動手吧!”
聽到阮浩揚的話,萬仝的臉色異常的難看,當年主子安排的幾件大事他沒有一件辦好的,如今終於讓他找到了阮浩揚,他又怎會輕易放過?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