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見程白秋有些愣神,以為是剛剛老吳的話惹得她不高興了,於是急忙向程白秋解釋起來。
“在下今年的確是十七歲,也的確尚未婚配,不過這與此次我們前來盈月島都沒有任何關係。這個老傢伙平時囉嗦慣了,喜歡多嘴,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這兩份禮物純粹就是在下前來望舒閣的拜禮,還請姑娘不要嫌棄,敬請姑娘笑納。”
以邵曦平日裡鬼頭鬼腦的那股機靈勁兒,就算是不想將對方叫老了,也應該叫程白秋一聲姐姐,可如今開口閉口姑娘姑娘的,並不是邵曦不懂禮數,只能說程白秋看上去實在是比實際年齡小太多了!
因為在島上這些年過的完全是與世隔絕,靜心清修的日子,既無牽掛也無煩惱,整個人活得輕鬆自在,自然看上去肌柔膚嫩,如同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般。
程白秋原本還想客氣客氣,可如今這麼一搞,若是自己不接受這兩份禮物倒真是顯得自己想多了,於是便起身施禮以示感謝,算是接受了邵曦的這兩份贈禮。
“三位不辭辛勞遠道而來,還帶了如此貴重的禮物,想來必是對我望舒閣有所求,小女若是不接受幾位的禮物倒是顯得拒人千里之外了,再說這兩份禮物的確精美,小女也確實喜歡,那便卻之不恭了。”
本來邵曦還有些擔心這望舒閣的閣主性情清高,不肯接受這些俗物,不想對方竟如此痛快地便將禮物收下,仔細想想與剛才老吳那番話也不無關係,真可說是歪打正著。
既然對方收了自己的禮物,那麼接下來的話便好說了許多,畢竟拿人家的手短嘛!
“適才在進來之前,我們三人見這島上貴閣的眾位姐姐們正在修煉武功,據在下所知尊師當年是以刀法在江湖上聲名遠播,卻不知為何島上的各位姐姐修煉的卻是劍法?若按師承來說的話,不是應該修煉刀法嗎?在下無知,向姑娘請教。”
程白秋伸手輕輕捋了一下搭在肩頭上的秀髮,微笑著說道:“公子有所不知,家師當年雖然修煉的是刀法,但實際上家師所創的刀法之中融匯了大量的劍法修煉技巧,故而師父的刀法與江湖上任何一派的刀法都有所不同,並不追求刀法的凌厲和殺意,而強調的是類似於劍法的輕靈與變化,所以當年我們開始修煉武功的時候,師父便要求我們直接修煉劍法。一來是刀法殺意太重,不適合女子修煉,二來是師父所修煉的刀法太過獨特,我等一眾弟子無法如師父那般透徹地領悟,與其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修煉那種刀法,不如直接將那刀法中的劍意融會貫通使其成為真正的劍法,所以今後望書閣的武功便是以劍法為主了,至於師父的刀法恐怕也就從此絕跡了。”
邵曦作恍然大悟狀。
“原來如此!這武林中能將刀法與劍法融為一體的也只有尊師這樣的武學奇人了,只是可惜了尊師那套獨特的刀法從此失傳,不知姑娘可有嘗試修煉尊師的那套刀法?”
程白秋輕輕地搖了搖頭,滿臉的遺憾之色。
“修煉劍法是家師之命,我必須遵從家師的教導,再說師父離世之後也已將她那部刀法秘籍及生前所用寒月刀一併隨葬了,小女縱使有心嘗試也無法修煉。”
邵曦心說好傢伙!自己師父的墳被人扒了這麼多年居然到今天還不知道,還以為那刀法秘籍與寒月刀放在師父的墳中呢!
不過這也說明老吳當年雖然將沈林月和關玉城的墓盜了,但善後之事的確是做得很好,若不是將那墳墓恢復成原狀,望舒閣的弟子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呢?
看來,正如老吳當年所說,他這個墳添的確實是很仔細。
“程姑娘,假如,在下是說假如尊師的那部刀法秘籍及其生前所用寒月刀若是有一日重見天日了,而且又有人願意修煉這套刀法並將其發揚光大,不知姑娘是何感想?”
程白秋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雖然公子只是說假如,但若是真能這樣的話,我倒會感到十分欣慰。當年師父的武功冠絕天下,如今卻失了傳承,身為徒兒的我實在是感到有些心痛和自責。倘若這套刀法真的有人願意修煉,倒也不失為一件幸事,只要修煉之人品行端正,與我師父有沒有師徒之名倒也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師父的武功能在世間傳承下去,也就不會像如今這般遺憾了。”
邵曦一聽有門兒,至少從眼下程白秋的態度來看,學了沈林月的刀法也不會被視為偷學望舒閣的武功。
原本偷學別派武功是武林大忌,如今程白秋作為望舒閣的閣主竟有如此心胸,也可說是實在難得,那麼烏日娜與牧仁偷學了沈林月和關玉城刀法之事看起來還是有商量的餘地了。
可眼下還有一件更要命的事,那就是當年老吳這老傢伙把人家的墳扒了,這件事恐怕就沒那麼容易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