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邵曦的計劃不出差錯,此時的韓增應該會將許銀彪抬出來將使團遇襲一事就此坐實,將這盆髒水結結實實地潑在傅佐良身上。
也正如邵曦所料,此時韓增已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向大殿中央走來。
邵曦心中暗自發笑,果然自己計劃中的每一環都是如此的順滑無比,完全是在按照自己的劇本在發展,這樣下去最終南趙的朝堂必定會土崩瓦解,分崩離析,從此再也無法對景元帝國的南境構成任何威脅。
這是個一環扣一環的連環計,從南趙朝堂的角度來說,邵曦假意與韓增合作,實則是與小皇帝和傅佐良透過各種手段瞞天過海,最後要對付的目標正是韓增。
而從邵曦自己的角度來說,幫助趙紅錦和傅佐良除掉韓增,同時有意離間趙紅錦與傅佐良的關係,唆使趙紅錦趁機收回傅佐良手中的兵權。
這麼一番操作之後,南趙的兩大柱國從此就都從朝堂中消失了,留下一個小皇帝趙紅錦卻因之前那些過河拆橋的舉動而再難得到朝中眾臣的忠心輔佐,從此孤木難支。
對於景元王朝來說,這樣的南趙便不足為患了。
在整件事情當中,其實韓增只處在第一層,第二層是邵曦與趙紅錦和傅佐良,第三層則是邵曦與趙紅錦,第四層是邵曦,還有個第五層那就是景元帝國的皇帝蕭常毅。
當初蕭常毅之所以讓邵曦作為使臣出使南趙,很大程度上就是知道這傢伙走到哪裡都會搞風搞雨,必定會將南趙朝堂搞得雞飛狗跳。
從這一點上看,韓增與蕭常毅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了,一個南陲小國的相國又如何與中原上國景元王朝的皇帝相提並論?
當韓增眼中盯著權力的時候,蕭常毅的眼中已盡是九州天下。
此時的韓增走到大殿中央,對著趙紅錦躬身行禮後,不出邵曦所料地直奔主題。
“啟稟聖主!既然此時已說到了景元使團在夾口山谷遇襲一事,那麼老臣正有一事要稟告聖主,此事也正與使團遇襲之事有關。”
趙紅錦這會兒心裡比誰都清楚韓增要說什麼,要做什麼,只是為了配合著將這出戏演下去,於是便故作驚訝地站起身來。
“相國所要說的事竟與這景元使團遇襲一事有關,不知是何事?相國快快講來。”
韓增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傅佐良,躬身說道:“兩日前,黑旗衛統領許銀彪差家人前來老臣府上送信,說是想與老臣見上一面,但因受到大將軍責罰被打了三十大板,臥於榻上行動不便,所以請老臣過府一敘。老陳去了之後,從那許銀彪口中得知行刺使團之事正是大將軍傅佐良指使他帶人前往,因行事失手,事情敗露,故而對其責罰。那許銀彪覺得對外邦使團出手行刺本就有違軍規法紀,如今卻又無端被罰,感到心中不忿,便與老臣揭發傅佐良所為,並願作為證人當面指證。老臣這裡有許銀彪親自書寫並畫押的證詞,若是聖主要當面詢問,老臣即刻便派人前去那許銀彪家中,將他抬至平瀾殿上與傅佐良當面對質。”
話音剛落,整個平瀾殿中“轟”的一聲就炸鍋了。
滿朝文武有人立刻站出來指責傅佐良有違朝綱,實屬亂臣,也有人表示不敢相信,覺得此事實在是不可思議,更有人大罵韓增胡說八道,栽贓陷害,但更多的人是在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總之整個場面是亂哄哄的一片。
跳出來指責傅佐良的大多是文臣集團站隊韓增的人,而罵韓增的又多是武臣集團的那些武將,最多的便是那些騎牆派,兩頭誰都不想得罪,於是只能小聲地嘀咕,靜觀事態的發展。
這個時候傅佐良有反應了,只見他大手往案几上一拍,憤然起身,指著韓增開口便罵。
“韓增你個無恥之輩,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如今卻將此事栽贓到老夫身上,簡直是居心叵測,恬不知恥,真是個無恥的小人。”
邵曦看著傅佐良心說:“影帝,請收下我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