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錦被邵曦的話說得一臉懵逼,瞪著兩隻大眼睛向邵曦問道:“你用不了多久便要離開南趙返回景元國,遠隔千里之外,你如何能抓到韓增通敵叛國的實證?”
邵曦歪起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
“你忘了我之前與你講我此次出使南趙的第二個目的嗎?既然是要查出我們雙方朝堂之中相互勾結之人,那麼最重要的就是要查出他們往來傳遞訊息的內容,只要掌握了這一點便可以證實他們之間相互勾結的事實。今日傍晚,我便會前去相國府再次拜訪韓增,想辦法從他的手中得到景元國寫給他的密信內容,從而探知我朝是何人與其勾結。同樣的道理,待我返回景元王朝之後也會想辦法從那個人的手中得到他發往景元國的密信,只要拿到這密信就等於是拿到了他與景元朝中某些人勾結的實證,此事你與大將軍都做不了。”
聽了邵曦的說明之後,趙紅錦終於是明白了邵曦為什麼要安排大將軍離開京城。原來是為了給韓增充分的發揮空間,讓他放下戒心,肆無忌憚地與景元王朝的那些人通訊。他們之間相互傳遞訊息越頻繁,邵曦便越容易抓到韓增與人勾結的證據。
這整個計劃是在南趙國佈局,在景元國取證。
趙紅錦不得不佩服邵曦思慮甚遠,竟將這個計劃拉長到千里之外,恐怕就算是韓增這樣的老狐狸也絕想不到在南趙朝堂中發生的一切,卻決定著在景元王朝那邊的結果。
而這個千里之外的結果,又是與其性命攸關的。
“你如此一講,朕便明白了。我與大將軍在這邊只要穩住韓增,給他提供與外邦勾結的條件,你便可在景元國那邊拿到證據,到時候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將你我兩朝之中勾結叛國之人一併剷除。之前朕要查朝中奸佞,卻始終無從下手,如今你這個計劃卻是從兩邊同時著手,拿到的證據可以相互印證,將兩邊相互勾結之人全部坐實。”
坐在一旁的老吳此時插嘴道:“我們家這個少爺就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這樣會顯得他聰明,其實哪有那麼麻煩?想要什麼證據潛入府中盜出便是了,哪需要這樣彎彎繞繞地讓人家自己把證據送到你的手裡?還不夠傷腦筋的呢!”
邵曦一聽老吳這個調調兒,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老傢伙還是賊性難改,什麼事都想用偷來解決。
“老傢伙,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你以為什麼證據都能靠偷就偷到手的嗎?像這種事關權柄的證據,你以為你想偷就偷得到?你這輩子就是做賊做得太久了,格局打不開。永遠要記得搶不如偷高明,偷不如騙高明,一個是用蠻力,一個是用技巧,最後這個是用腦子。不過你都這麼老了,估計腦子也不怎麼好使了。”
“小王八蛋,你說誰腦子不好使?老怎麼了?沒有我這個老傢伙的江湖經驗,你能混到今日這樣風生水起?放下碗你就罵廚子,好了病你就打郎中,你還有點兒良心沒有?”
邵曦很清楚老吳說的並沒有錯,很多事是離不開經驗的。就好像剛剛處理趙紅錦裝扮的事,很多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可能就是改變裝束,而老吳卻能想到用一件斗篷直接將問題解決掉,這是常年行走江湖的經驗,與一個人聰不聰明沒關係。
再聰明的人都會犯錯,而老江湖的經驗都是在犯過各種錯誤之後總結出來的,既簡單又實用。
“老傢伙,你還好意思說?我這趟出使南趙還有一件事要辦,就是要去南海盈月島替你擦屁股,當初你乾的好事還不夠?我這趟去都不知道應該跟人家怎麼交代,你最好是老老實實的,這一趟別再搞出什麼事情來了。”
一句話就讓老吳閉嘴了。
去南海盈月島,老吳是真的心裡沒有底,這可不比去五龍山。當年在五龍山只是偷了人家太常教的《太常心經》而已,在千羽門也只是偷了人家的秘籍和翠羽劍,頂多算是行為不端,行了偷竊之事,可是自己在盈月島乾的這事情就太缺德了,挖墳掘墓,人家見了他還不得扒了他這身老皮?
見老吳不吭聲了,邵曦轉過頭對趙紅錦和傅佐良再次說道:“此計旨在將線放長,將朝中所有動歪腦筋的人全都釣出來,所以切記不可打草驚蛇。聖主平日裡還是要與那韓增多多親近,凡事徵求他的意見,大將軍被外放他處也要耐住性子,等待最後反擊的機會。剛剛這個老傢伙說的其實也不無道理,這個計劃本身已夠複雜,我們不要人為地將它弄得更復雜,在沒有得到我傳給你們的訊息之前,切不可自作聰明地再有其他舉動。”
傅佐良點頭贊同道:“邵大人說得不錯,我們的目的是要將朝中的叛逆之臣一舉剷除,在時機未到之時的確不能讓他們有絲毫的察覺。放心吧!老夫從軍多年,深明靜待戰機之理,絕不會做出衝動之舉。聖主雖然年輕,但也心思內斂,行事沉穩,也是懂得如何隱藏意圖的,邵大人不必擔心。”
趙紅錦一邊點頭,一邊自言自語道:“支援韓增的文臣集團中很多人應該是不明真相的,只是被韓增所矇騙,但也不排除有人與其勾結,在朝堂之外形成自己的小朝廷,這些人將來定要一併剷除,以絕後患。看來朕平日裡要多多觀察,看哪些人是忠於我南趙朝廷,哪些人只是忠於他韓增。”
“若是黑黃兩旗衛的統領許銀彪和周鴻能夠博得韓增的信任,此二人也會成為收集他們罪證的關鍵,只是不知道這二人夠不夠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