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的問題是,蕭常毅將整個京都兵馬調動的權力都塞給了邵曦,這就等於是推著他繼續要將此案背後的主使之人也揪出來,可就眼前的進展來看沒那麼容易。
吾日耶提若是真的不開口,邵曦就沒辦法再繼續查下去。背後的主使定然也不會希望吾日耶提開口,那麼如何讓人閉嘴呢?
在離開大理寺之前,邵曦對龍期泰千叮嚀萬囑咐要將人看好。
由於其背後勢力強大,誰也說不準他們的手已經伸到了哪裡,所以此時對人犯的看管要格外小心,以免被殺人滅口,最後變得死無對證。
龍期泰拍著胸脯保證了此事,並說會安排小六子親自看押,絕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也正是得到了這樣的保證,邵曦才放心地與老吳等人返回了霜雪樓等待訊息。
不管怎麼說,眼前對白錦卿四人來講這倒黴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的確是該慶祝一下。
邵曦安排廚房做了幾個小菜,又抱了幾罈好酒來到三樓的曦言閣與白錦卿幾人一同飲酒聊天,老吳則是坐在一旁自顧自地吃喝起來。
“邵兄,從除夕之夜我等幾人相識到現在,也不過才十多天的時間,想不到竟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你才進宮兩次便得到了聖上的賞識與看重,此次又破瞭如此大案,助我幾人洗脫了冤情,正是該敬你一杯。”
說話之人正是胡玉山。
這幾天雖然幾人在大理寺內也是好吃好喝,得到了諸多善待,但終歸身上是揹著殺人的嫌疑,幾人也都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寢。如今,終於真相大白,幾人心中也是輕鬆了不少,終於不用再擔心因為這莫名其妙之事而影響了不久後的春闈。
幾人笑著飲下此杯後,鄭元秀又對著邵曦調侃道:“想那除夕之夜,邵兄還說自己並非舉人,沒有參加春闈的資格。如今看來,邵兄何須應試?憑著自己的本事直接便得到了聖上的賞識,我們還沒考試,人家如今已經做了四品大員了。”
被他這麼一說,在場幾人也都頗為感慨,這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讀書人本就多自命不凡,可如今在邵曦的面前卻覺得自己這十年寒窗苦讀竟成了白費功夫。但他們不知道,邵曦走到今天也是整整用了十年,這十年的風霜雨雪又有誰真的看到了呢?
只有老吳,那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小老頭兒。
白錦卿搖著手中的摺扇緩聲說道:“從第一次見面,我便看出邵兄並非平凡之輩,這非凡之人走的自然是非凡之路,又豈是我等之人能夠相比的?此次若非是邵兄出手,我們幾人豈不是平白受了冤枉?”
平日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韓紹光此時卻感嘆地說道:“與邵兄相識的時日雖短,卻感覺到因邵兄的出現,有很多事都發生了改變。不管是解決老夫子與柳家的治世之爭,或是入宮後的平步青雲,又或是今日破獲這外邦使臣被暗殺的驚天一案,無不證明著邵兄的非凡之處。我等幾人今後要多多的努力,不可再如此懈怠,將來若是真的有幸入仕走入朝堂,絕不能成為邵兄的累贅,拖了邵兄的後腿。”
別看韓紹光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可今日所說卻盡是肺腑之言,身邊幾人也都紛紛點頭以示贊同。
的確是這樣,想與能人做朋友便要有付出更多努力的覺悟,否則日日要人照顧、幫扶,不能體現出自身的價值,又有何顏面站在能人的身邊,告訴別人自己是他的朋友?
邵曦只是淡然一笑,開口道:“幾位仁兄就不要再說這些恭維之辭了,大家都不是外人,我當你們是兄弟,你們也當我是個普通人好不好?否則我壓力好大啊!”
白錦卿亦是淡然地說道:“邵兄所言極是,既然大家是朋友便不要太計較彼此身份的高低。君子之交,淡可如清水,濃可似烈酒!至於這盛酒之物雖可追求講究,卻非飲酒之本,我們喝的是酒,交的是心,與這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坐的是什麼官位關係並不大,幾位切莫本末倒置。”
幾人聞言紛紛點頭,邵曦對白錦卿此言也甚是認同。雖然只是一個少年,卻深明君子之道,著實也讓邵曦對其刮目相看。
白錦卿轉頭對邵曦問道:“邵兄,兩日之後便是上元節,屆時大梁城內的燈會熱鬧非常,不知你到時可有空閒與我兄弟幾人一同前去?”
“怎麼?你不用陪柳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