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茵公主卻不意地說:“他是罪有應得。”
屈原答道:“唉,他跟陳醫官和莊蹻一樣,睡過去了,一直不醒,怪可憐的。”
“但您知道靳大夫住在哪個病房嗎?”狗憨似乎也發了慈悲之心。
屈原不假思索地道:“你想,他一個大王身邊的紅人,肯定要住高幹病房啦。”
“您放心,他不是睡過去了,而是被嚇破了膽,暫時醒不過來,即使醒來,也得裝死,因為他不敢睜開眼睛面對大家。”狗憨分析說。
“你說的什麼意思?”屈原不解地問道。
眾人都重複說:“對呀,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狗憨不慌不忙地笑著道:“也許小的說出的事實你們不信,但小的敢肯定,靳大夫不會死。有誰不相信的,我們可以打賭。”
狗憨看沒人敢跳出來與自己打賭,就得意忘形了,給在場的人披露出一個令人驚異的秘密。
原來,靳尚為了保證暗害莊蹻成功,防止他人來救,凡是能通到太平間的大小路徑都設有陷阱。
但這陷阱的目標不針對頃襄王,而是隻預防景茵公主和屈原等人的。
頃襄王所走的那條路,前面正好設有一個大陷阱,幸虧靳尚來的及時,否則,中陷阱的一定是大王。
靳尚知道,如果大王中了陷阱,他自己也活不了。所以,他苦苦地阻止大王前行,在實在無法阻止的情況下,只好自己先跳到陷阱裡,來個自作自受。
但靳尚做夢也沒有想到,他設下的毒籤陷阱,竹籤上的毒液已經被狗憨偷偷消解,在陷阱裡插上的竹籤子僅具有麻醉的功能,不可能要了中籤人的命。
這一偷換,真的中籤人沒有享受到,反而保住了害人者靳尚的性命。
躺在病床上的靳尚,此刻跟死人一樣,身體已經不那麼柔軟,呼吸也很難感覺到。
狗憨用手翻開靳尚的眼瞼,看其瞳孔並沒放大,便說:“靳大夫的魂魄被嚇跑了,徒留一具空殼屍體啊。”
屈原一聽,驚詫地道:“狗憨,你是說靳大夫他……他還有救嗎?對於靳大夫的生命,你不能開玩笑,一定要把他救活,使他能繼續發揮長處。”
景茵公主來到靳尚的病房,看到他還是一幅死樣,氣憤地說:“他是咎由自取,害人害己,天亦有靈。”
“狗憨,狗憨呢?”突然,一個暴躁的聲音傳進病房。
狗憨一聽,對屈原說:“哎呀,是吳官人來了。”說話時,他的臉色大變。
“狗憨,你不要怕,有老臣在哩。”屈原安慰說。
吳世循站在病房門口,大聲吼道:“狗憨,你給老子出來。”他見無人應答,一下衝進病房,那伸出的右手掌像鷹爪一樣,直取狗憨的咽喉。
狗憨機靈地一躲說:“吳官人息怒,小的正在搶救小的救命恩人靳大夫。”
吳世循終於抓住了狗憨的衣領,二話不說,出手“啪啪”給了他兩耳光。然後又罵道:“你個吃裡扒外的小東西,老子交給你的任務,怎麼到後來都變味了?你使了什麼魔法?如不老實交待,看不要了你的狗命。”
狗憨一聲不敢吭,直直地站在地上,任由吳世循扇他的臉頰,擰他的鼻,揪他的下巴當橡皮泥。
吳世循正揚手再打狗憨時,屈原一下鉗住他的胳膊說:“你姓吳吧?請息怒,這裡是病房,不是你的府上。何況,狗憨正在搶救靳大夫,耽誤了搶救,老臣想,怕你擔當不起啊。”
吳世循將胳膊往上一揚,屈原一個趔趄,差一點跌倒。他惡狠狠地對屈原道:“你個老東西休要插手靳大夫之事,否則,別怪下官對你不客氣。”
景茵公主跳到吳世循跟前,手指著他的鼻子斥責道:“你怎麼說話的?屈大夫是你能罵的?告訴你,你的靠山靳尚還沒醒來呢,即使他醒過來,你今後說話也得小心點。要是再惹的本公主不高興了,看你還能在郢都混不。”
吳世循作個笑臉說:“公主在上,吳某人哪敢與公主作對啊?吳某不才,只是教訓手下,哎,吳某不解,怎麼連公主也護著這個小癩蛤蟆啦?”
狗憨聽到吳世循在譏諷公主的同時,也不忘侮辱自己,突然提起腿腳,照著吳世循的下巴踢去,嘴裡說道:“你個狗嘴吐不出象牙,老子就廢了它。”
吳世循遭到突然襲擊,懵逼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
他根本不相信踢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手下,連狗都不如的狗憨。他便以主欺僕的架勢揚手就去抽狗憨的耳光,並說:“你跟著屈老兒才混了半時辰,竟敢對老子下手,聽著,犯了老子,老子叫你不得好死,暴屍山野。”
這更加惹怒了狗憨,他的手快如閃電般從自己內衣袋裡掏出一包東西,咬牙切齒地叫喊一聲“呀——發力啊——”直把那包東西塞進吳世循的嘴裡,悠然轉身對屈原說:“大官人、公主,您都看到了,是他欺人太甚,狗憨不得已而為之啊。”
景茵公主一看吳世循大嘴歪咧,走路癲癲狂狂的醉鬼樣子,大聲叫道:“你……你……你這是怎麼了?”
在場的人“啊”的大叫一聲,嚇的直往後退,愕然地看到:不可一世的吳世循口吐白沫,慢慢倒於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