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美腿傷了以後,不得不說人也有點玻璃心,對兒子女兒的每一句話都會在意了。
陳小鶴哈哈笑了兩聲,“媽,你想多了吧。”
“唉,我可沒想多,你不知道,你弟他愛面子。他那些一起玩的朋友,人家父母都年輕得很,也就是五十上下的樣子。哪像我和你爸,都六十往七十數了。他嘴上不說,心裡總是要面子,我每次去了城裡,他就給我買染髮膏,讓我染髮,生怕我那白頭髮顯老。”俞美躺在床上,看著自己那條不能打彎的腿很是來氣。
陳小鶴沒想到弟弟還有這些心理。確實,弟弟是90後,他的同代人大多數都是獨生子女,最多也就是有個姐姐,哪有像陳小鹿那樣一口氣有三個姐姐的。而自己媽媽自然年紀更大,他確實要在意了。
“咱們家就是這情況,確實跟別人家不一樣。沒辦法,他也得想開啊,不然他就別用你,別又用你還得罵你,這何苦呢!”
“他倆還能不用我,我得給他們頂半邊天呢,人家兩人才不會像你那麼傻,一個人把那麼多事,都攬在自己身上。”
“我這樣開心啊,不受氣,哈哈,媽說真的,你別染頭髮了,陳小鹿也不會給你買什麼好的染髮膏,頭髮染多了會致癌的。但是你的腿呢,確實得堅持天天練著,不要停。”陳小鶴又安慰道。
“唉,我最近兩天是沒怎麼練呢,練不練的好像一點起色沒有,我也有點灰心呢。這不天冷了,我就給你爸做棉鞋,有時候坐在床上,就忘了練了。”俞美很不好意思地說。
“嗯,還是得抓緊練呀,媽,你千萬別停了。”陳小鶴千叮萬囑。
“行呀,我抓緊練。”
“你看這不是挺好的嘛,幹嘛你和你兒子一說就要吵架掛電話呀?”陳小鶴取笑著老媽。
“嗨,我就是心裡不太舒服,你是不知道,你弟弟剛才那口氣有多兇,把我當成個老媽子來教訓了。”俞美邊打電話邊練起來,剛彎了彎腿,就痛得齜牙咧嘴。
“嗨!兒子對媽沒幾個客氣的,誰讓你們願意養兒子的。”陳小鶴又取笑上自己媽了。
“哈哈,我還是覺得挺好的,你看你以後兩個多好。”俞美也取笑上陳小鶴了。
“行,咱倆就不要互相上海了!媽,我春節想回家去看看,蘇發和孩子們也都跟著回去。”看老媽情緒不高,陳小鶴想說點高興的讓老媽高興高興。
“北方太冷了,你們回來老家凍死個人,不行就別回來了吧。”俞美急急地說。
確實,北方的冬天是太冷了,城市裡倒是溫暖如春,可是回到鄉下,尤其是陳建強家,基本上跟掉進冰窖裡也差不多了。
“冷也就冷幾天,你那個樣子我也是想回去看看才放心啊!”陳小鶴說道。
“嗯,你們要來也行,不過我得提前跟你說個事,就是你回來的話過了年再回來,大年三十可不能在咱家裡過。”俞美小聲地說。
“什麼?這是什麼說法啊?”陳小鶴覺得好笑。
“這是你弟弟媳婦說的,說是姑娘回孃家過年會妨礙家裡弟弟運氣啥的。”俞美略顯尷尬地說道。
“這都什麼年代了,媽?咱家還講究這個?以前我們不是也回去過嘛。”陳小鶴一聽就有點生氣了。
“哎呀,人家都開口了,確實有這規矩。”俞美語氣裡很堅持。
“那前幾年怎麼沒有堅持這規矩,怎麼周微微一說,就要堅持這規矩了?”
陳小鶴聽完老媽的說辭,不禁一陣心寒,怎麼老媽還真的不讓自己回家過年嘛?前兩年自己孩子小沒顧得上,今年了,想回去怎麼還遭到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