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娃也不大,還用那圍欄干什麼?”譚天生氣地質問。
“這不是大姐寄回來的,咱媽也怕孩子會翻身了磕著,就把他圈在裡面安全。”陳小鹿小聲辯白。
“那圍欄就不該用,才多大點人呀。你們四個在家還讓咱媽一個人忙活?她年紀大了你沒點數嗎?”譚天的語氣愈發激動。
“她也沒叫我幫忙”,陳小鹿聽二姐火了,自己也窩著火了,“我夜裡也被娃折騰地半宿沒睡,咱媽看著孩子我躺會怎麼了!你還賴上我了!”
“我不賴你賴誰啊,咱媽在你家過得什麼日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譚天越說越生氣了。
陳小鹿也跟著急了,“我怎麼著咱媽了啊,她這剛從老家回來,還沒過上半天,要我說還是她自己在家累壞的呢。你要管就管,不管拉倒。”說完,陳小鹿就惡狠狠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譚天被這弟弟氣得不輕,本想撒手不管,卻知道眼下除了自己根本沒人攬這事。
譚天把電話又打到俞美那裡,俞美已聽到姐弟倆剛才的吵架,拿起電話就幫著陳小鹿剖白,“你別說小鹿了,他這半天可是嚇壞了,把我抱來醫院,又折騰著掛號、做檢查的累壞了,一句都沒對我兇,平常他哪天不批評我幾句啊,這摔傷了我倒是成了功臣了。”
譚天冷笑兩聲,“媽,也就你覺得你這兒子千好萬好,他抱你還虧了嘛,他給你幾句好話你就覺得這兒子上道了,一輩子被兒子吃得死死的。”
俞美聽著女兒這不軟不硬的話,也不以為意,“他是真得累啊,你過來幫幫忙吧。”
“說得好像得你求我我才回去幫忙似的。放心吧,我馬上就把事情安排妥當,你讓陳小鹿先別辦住院,在那等一會,你也千萬別緊張、別害怕。”
撂下電話,譚天就去車間裡找同在食品廠上班的老公潘龍商量對策。
潘龍是這家主要製作冰激凌的工廠裡的車間主任,每天上班就要待在車間裡12個小時,平常幹起活來總是衝鋒在前、乾脆麻利。
找到潘龍把情況一說,兩個人一合計就立馬想到一個人——城裡另一家醫院的骨科主任老汪。
老汪也是多年前從譚天姥孃家那個村裡走出來的大專生,跟二姨俞麗還曾經是同學,潘龍的頂頭上司跟老汪關係最鐵,找他去說說肯定沒問題。
潘龍馬上放下手邊活計,把任務向幾個班長交代一下,就去領導辦公室求情。
這冰激凌廠當年是譚天姥孃家的幾個人合夥創業的,所以多多少少大家都有點裙帶關係,潘龍私下稱呼領導為表叔,表叔一聽情況,也很是給力,立馬打去電話,千叮嚀萬囑咐讓好哥們把自己下屬丈母孃的手術給好好安排一下。
那邊老汪滿口應承,讓帶著病人立刻轉院過來,自己看看情況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給安排手術。
潘龍順便向領導請假,帶著譚天開車奔赴醫院。譚天在車上向俞美彙報了情況,並讓俞美告訴陳小鹿,立刻帶著媽媽轉院。
俞美和陳小鹿兩人還待在那家三甲醫院裡,陳小鹿把媽媽安置在了走廊盡頭的窗戶下,陳小鹿則坐在不太走人的樓梯臺階上。
“你直接跟陳小鹿說一聲唄。”俞美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應付膝蓋的疼痛上,但她也不願看著譚天跟陳小鹿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