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中盡是機關,一旦倒下去,後果不堪想象。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何夢曦只覺得手臂一緊,被一隻手一把拽住,風城的聲音響在耳邊。
“魏豐,你夠了!”
前方一陣嬉笑之聲,手臂一揚扯掉蒙面的黑紗,向前一步走出了樹影。
月光下,何夢曦終於看清,那張調皮的面孔,正是魏豐。
“後半夜還敢出來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現在是我值守的時間,陳姑娘什麼意思,是要考驗我的應變能力麼?”
驚魂未定的何夢曦無奈的訕笑:“呵,今天的夜貓子真多,啊,不好意思,我回去,我回去行了吧!”
身後的風城閃在一邊,何夢曦轉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風城和魏豐站在那裡,一個眸色深沉,一個雙手抱臂,目送著她走遠,走到青磚小徑的盡頭,進了那個小院。
“風道長,你的傷?”魏豐的注意力轉向風城。
“無礙……”
話剛出口,身體一歪,被魏豐一把扶住。
“還是我扶你回去吧,看這情形,天姥教一時半會兒也不會來……”
“還是不要大意,……再過半月吧,我的傷好了,你就可以回到王爺身邊了……”
兩人相攜著逐漸遠去。
進了小院的何夢曦,仰頭看天,一片烏雲遮住了明月,天黑漆漆的陰沉。
第二天,陰了一天,到了傍晚時分天空落起了雨。
雨一直連著下了三天,都說春雨貴如油,可是也禁不住這連陰天。
都城一百里外的臨江雨下的非常大,河決了堤,當地官員擅離職守,救護不利,引起了民變。
幸虧有從地方上調任京城的治水官員塗方正經過,及時參與救援,治理水患。
訊息傳到京城,皇帝司崇下旨,命令凌子胥帶了一隊兵馬前去,一是鎮壓安撫民變的群眾,二是賑濟災情,平息事端。
事情緊急,凌子胥下了朝,連家都沒回,就出發了。
他留給王府總管魏豐十二個字:加緊護衛,嚴防死守,小心王妃。
不言自明,那意思,不僅要小心天姥教來犯,還有嚴防王妃馮韻,凌子胥不在,風城傷病,這個重任就落到了魏豐身上。
魏豐是凌子胥的死忠,當然是認真執行王爺的命令,不僅如此,還暗自警告了那些僕人丫鬟,誰敢知情不報,推波助瀾,殺無赦。
何夢曦背上的傷已見大好,不再癢了,結的痂逐漸掉落,長出了新的嫩肉。
當天空終於放晴的時候,顧同珍來了,帶來了一些藥丸,還有一些外用的藥,說是消平疤痕的。
自何夢曦被俘,一直以來都是顧同珍照料她的病情,雖然他現在已經貴為御醫,可是言辭態度都是難得的平和,頗有懸壺濟世的風範。
時間久了,也算是熟識的,偶爾青梅會和他聊幾句。
五十歲的顧同珍慈眉善目,說話謹慎,可偶爾也有放鬆的時候。
比如,當青梅問起風城的傷,顧同珍便開啟了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