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左使陌齊靡看向黑石碑,道:“這是鎮魂碑,又叫業火功德碑,是土伯用自己脫落的牙齒所煉,用來鎮壓這裡的邪魔外道。有大功德的人在這裡不會被鎮壓,倘若是罪孽深重,便會在這裡遭受業火的煎熬,一身法力也無法施展出來,倍加痛苦。”
秦牧放眼看去,只見像這樣的業火功德碑像是樹林一樣,每隔百丈便有一座,數量很多。
“土伯的牙齒這麼多?”
他呆了呆,低聲道:“難道土伯的牙齒被人打得脫落了?”
秦鳳青興奮道:“土伯的牙齒是黑的,我的牙齒是白的!你看,你看!”
他張開嘴巴,露出滿口鋒利的牙齒,閃爍著寒光,目光閃動道:“陌齊靡,你到我跟前來,看得更仔細。”
鎮魂左使陌齊靡腳下一個踉蹌,帶著他走向業火功德碑組成的石林,這裡的石碑數量還要超過秦牧的想象,走了很久也沒有走到盡頭。
“石碑數以萬計,土伯得有多少牙才能打造出這麼多的石碑?”
鎮魂左使瞥了瞥秦牧,心中凜然,他原本覺得這等罪大惡極的存在進入碑林,一定會被土伯的業火功德碑鎮壓,業火纏身,燒得他無比痛苦。
然而秦牧走入林中,卻渾然無事,而那個大頭娃娃還在饒有興趣的吸食碑林中瀰漫的業火,業火蜂擁而來,像是吸麵條一樣被他吸入口中,嘴巴砸吧砸吧似乎很好吃。
“這廝沒有弱點嗎?”他心生恐懼。
突然,前方的碑林中有人影在艱難前行,那是被業火包圍的靈魂,在火焰中面孔扭曲,嘴巴、眼眶、耳朵都變成了一個個黑洞,似乎在痛苦嘶吼。
“這是羽岸天王。”
鎮魂左使道:“羽岸天王是百萬年前的一尊古神,龍漢天庭羽林軍的將軍,是掌管飛行的神。他本是天生地養的一頭大孔雀,因為喜歡吞噬半神和後天生靈,一口氣能吸食百萬人,犯下了大過。所以他死後就被鎮壓在玉鎖關,日夜在碑林中行走,飽受業火煎熬,而今已經有百萬年了。他一直在碑林中走,但無論他走多少年,也無法走出碑林,直到他罪孽耗盡的那一天,他才能走出碑林,然而迎接他的,將會是土伯的吞噬。”說罷,瞥了瞥秦牧。
秦牧肅然道:“土伯賞罰分明,大公無私。這件事做得好!”
鎮魂左使心道:“你作惡多端,難道便不怕嗎?”
當然,這句話他不敢直接說出口。
他繼續向前走去,又遇到一人,卻是一尊半神的元神,揹著一座山走在業火中,被燒得吱吱作聲叫個不停。
“這是邪無岐,龍漢天庭的太子,擁有天帝和帝后血脈的強者。他長到成年之後,實力堪比帝座強者,因此造反作亂,謀朝篡位。死後被鎮壓在這裡。”鎮魂左使道。
“半神,帝座?”
大頭娃娃口水嘩啦啦如同瀑布,興奮的搓著手,秦牧突然覺得自己身軀一矮,卻見自己正在手足並用的向邪無岐爬去,打算把邪無岐吃掉。
“哥哥,不要亂來!見孃親要緊!”
大頭娃娃道了一聲可惜,秦牧這才恢復肉身的掌控權。
他們繼續前行,鎮魂左使陌齊靡道:“被鎮壓在這裡的神魔,越往裡罪孽便越大,歷朝歷代,都有大凶大惡之徒被鎮壓在此。任他們生前是何等窮兇極惡法力滔天,死後也要在這裡受苦!”說罷,又看了秦牧一眼。
秦牧依舊毫無所覺。
“我孃親沒有犯過大惡,為何要被鎮壓在碑林的最深處?”
大頭娃娃頗為不忿,怒道:“都是我做的,與孃親無關!土伯不公,捉到他,扯掉腦袋和腿兒吃掉他!”
鎮魂左使連打幾個冷戰,心道:“這廝兇殘得不可理喻。”
他們繼續前行,見到了越來越多被鎮壓在這裡的強者元神,哪怕是生前有著通天徹地的手段,到了這裡也一樣如同凡人飽受業火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