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姓男子還未說話,舞廳中便響起一聲驚叫。
酒杯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而葉沁竹,也終於被這驚天動地的炸響聲驚醒。
原本纏在韓唐身上的舞女驚得跳了開去,目瞪口呆地看著前一秒還與她談笑風生的男人,突然拿起酒杯就向另一人擲去。
葉沁竹把目光放到了韓唐身上。
韓唐的臉頰上增添了兩抹不自然的緋紅,使得面孔更加慘白如紙。
他的眼睛彷彿化作無止境的黑洞,滔天的憤怒在其中燃燒。
“你說什麼?”他問。
他的聲音似乎都起了變化,不同於以往的輕鬆,此時韓唐的說話聲宛如生了鏽的鐵劍在地面劃過,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
那男人一臉的不屑,反而兩手叉腰,趾高氣昂地衝著韓唐揚起了下巴。
“我說的難道有錯?不戰而走,這也恐怕也只有那對奇葩帝后才能做得出來。”
“說這種話,不怕遭天譴麼?”韓唐以極其古怪的眼神看著男人,而男人全然未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只顧著高談闊論。
他身邊的方姓男子看看韓唐,又看看他,終究是一副看不下去的模樣,伸手拉了拉傲氣男人的衣襬。
誰料,那傲氣男人一擺手,便把他甩開。
“方兄,你別小瞧我,我可是墨欽院出來的人,行走江湖怕過誰?”
“你這一屆的墨欽院,可是因為事故提前結束的。”那方姓男子立馬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傲氣男人從鼻孔發出一聲“哼”,許是幾杯酒下肚,他不僅不怕韓唐,甚至打算繼續挑釁。
正當他大大咧咧準備再開口時,忽地,他手中的酒杯憑空飛了出去,冷冰冰的酒水在他的臉上胡亂地拍著。
“如此信口雌黃之人,我倒是第一次見。”
傲氣男人才注意到,那名明顯已經怒極的男人身後,周正地坐著一名俊秀的少年。
那少年眉目清秀,帶著幾分女氣。
原以為只是個普通的隨從,直到被潑了一杯子的酒,少年才吸引了傲氣男人的目光。
“你是什麼東西?”男人一皺眉,不由得罵開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那秀麗的少年總給他一種極其眼熟的感覺,似乎在哪兒見過。
“你又是什麼東西?”少年微微一笑,手指一勾,用靈力讓酒水漂浮在半空。
“墨欽院出來的人,有什麼資格囂張?”
“墨欽三時,你唯唯諾諾。寧國危時,你高談闊論。”
少年不再正眼看著傲氣男人,反而站起身,推開驚嚇不已的舞女,朝著那位暴怒的男子伸出手。
“這兒的人不知好歹,我不想待了。”葉沁竹眉目清雅,對韓唐說,“走吧。”
韓唐沉默了騙了,彷彿在盡力壓抑著什麼。
在短暫的停頓後,他沒去拉葉沁竹的手,而是自己站起了身。
“走吧。”
葉沁竹又聽到了那輕鬆的聲音。
韓唐朝著瑟瑟發抖的舞女丟下一錠銀元,習慣性地看著舞女的表情由驚轉喜,最終帶了點若隱若現的嫵媚。
得了好處,舞女自然不說什麼,任由兩人離開。
一臉傲氣的男人摸了把臉上的酒水,皺著眉看著那清秀少年的背影,絞盡腦汁想著他在什麼地方見過這麼個人。
忽地,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這麼漂亮一個人,他絕對見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