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做的決定,不允許你抱怨,不允許你記恨。
楊卿珏,我要你活下去……”
她直起身子,頭卻仍然低著。葉沁竹維持著這個稍有些不雅的姿勢,和楊卿珏對視。
“哪怕作為廢人,哪怕此生無法使用靈力,我要你生,你就別想用這個理由逃避。”
……
短短一瞬之間,楊卿珏就彷彿看著那個葉沁竹度過了一生。
他看著她如行屍走肉般走在疆場,迎上紛至沓來的敵軍,把一把把長劍用得捲曲。
他看著她走進北地,獨自一人面對千軍萬馬,殺得天昏地暗。
他看著她離開淪陷的城池,走入山林,坐在懸崖之上,望著滿目瘡痍的山河。
他看著她心死,青絲變白,最終身死。
即使她滿頭白髮,但那個葉沁竹死時,年不過十七。
楊卿珏想去觸碰在石洞中安靜的少女,但他的手剛要接觸那冰涼的肌膚,便穿了過去。
那個葉沁竹還睜著眼,端端盤腿坐在冰涼的地上,一雙已無感情的眼睛逐漸渙散,最終失焦。
那唯一彰顯生命特徵的胸膛,也停止了起伏。
……
楊卿珏握緊了掌心的小手,一刻也不敢放開。
那是他的竹子,他的。
從很早很早以前,在苦了街,在獸嶺,在墨欽,她就該是他的。
……
“但既然你們尊我為神,我便降下神諭。”那姑娘如此說著,手中憑空出現一張符紙。
她折了幾折,以紙為筆,緩緩點上了那判詞。
“半生孽緣,情深不改,壽比南山。”
“所謂緣,可為孽緣,可作姻緣。”她攤開符紙,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愈”。
“我許你壽比南山,自然知曉你情緣不斷。”
……
我與你的緣,即為必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