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恩的家裡,幾個如花似玉的美婢正不斷抹著眼淚,擠在劉恩的大老婆劉藍氏身邊哭哭啼啼。
“哭什麼哭,老爺死了,又不是天塌了。”劉藍氏倒是坐得舒舒服服,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老爺難道不是天嗎?美婢淚眼朦朧地看了劉藍氏一眼,低下頭繼續哭。
當初做劉恩的女人,就是看中了他的錢財。如今劉恩死了,新來的大人有著極大的架勢要對她們趕盡殺絕,這可如何是好?
劉藍氏斜了哭得梨花帶雨的婢女一眼,冷笑著偏過頭去。
劉恩死了,可她還活著。
她的男人除了收斂錢財,動點花花腸子,別的事一律不會幹。
至於官匪勾結這種事,劉恩如此蠢笨,自然做不出來。
那些死了的人都說劉恩惡貫滿盈,殊不知,劉藍氏才是幫他幹了最後一件事的禍首。
李英成剛正不阿,懂得百姓疾苦,可這不意味著他身邊的副將也是如此。
美人如玉,前程似錦,匪賊要什麼,她就會給什麼。
要不然,為何西塘遲遲未被攻佔?她怎麼能如此順利地撈到這麼多的金銀珠寶?
這不,還真有一支部隊聽話,安插在了西塘鎮內。
她勾起唇角,掐指算了算時間。
想必,那位葉大人已經死無全屍了吧。
她剛笑到一半,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巨響。
劉藍氏驚坐起身,道了聲:“怎麼回事?”
“夫人,夫人,匪賊攻過來了!”衝進來的小廝連滾帶爬,趴在劉藍氏腳邊鬼哭狼嚎。
劉藍氏一驚,驚後又恐,她急甩廣袖衝出屋子,迎面對上一把雪亮的鋼刀。
“你怎麼……”她張口怒喝,聲音剛發出一半,那鋼刀猛地揮落,劉藍氏半顆腦袋便不見了蹤影。
劉家的院子,鬼哭狼嚎響成一片,衙門內的火光交相輝映。
長陵王站在客棧的院子裡,聽著探子的彙報。
“你說什麼?劉家遭襲?”他驚喝。
“是的,據我探查,劉夫人和劉恩的妾室以及孩兒都被殺了,下人們不知所蹤。”
劉恩積勞成疾,死在任上,這本就值得懷疑,如今知情的劉家又被殺了,這是有人要滅口啊。
難道是葉笙?
本就對他有懷疑,長陵王眉頭皺得更甚。
殺了劉恩全家,又在一夜之間壓下匪賊,這人有何打算?
“報!”正在他遲疑之際,又有探子飛奔而來,跪在長陵王面前。
“何事?”長陵王沒理會探子驚恐的語氣,平靜問話。
“李賊,李賊反了!”
“怎麼會反?”長陵王轉過身,驚疑不定,“葉大公子不是已經平定叛亂,放他們各自回家了嗎?”
“他們是各走各的路。”探子上氣不接下氣,顫巍巍地解釋,“但同一時間,他們在不同地點殺了將尉,往西塘湧來!”
長陵王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
殺劉恩,平匪賊,再叛亂。
明著平匪,實際上卻官匪勾結,打算一舉拿下西塘,自立為王。
好,很好,原來葉笙打的是這個主意。
“走,去見葉大公子。”長陵王陰惻惻一笑,拂袖而去。
月朗星稀,長陵王一行人氣勢洶洶衝到了葉笙的屋前。卻見屋門緊閉,連看門的小廝都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