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翹楚抿著一張櫻桃小嘴,將新寫的信件交到丫鬟手裡。
“去,把這封信交給太子殿下。”
那丫鬟乖巧應聲,拿著信件向門外走去。
她剛走過拐角,忽然拐進了一處不易發現的暗門中。
有侍衛替她開啟了門,丫鬟抬起頭,一雙大眼睛裡全是迷濛的水霧,已經完全失去了活人應具備的靈動色彩。
“信呈上來。”那侍衛說道。
丫鬟雙手持信,恭敬舉過頭頂。侍衛接過、拆封,一氣呵成,然後交給了從臺上走下的一名中年男人。
吳庸攤開信,迅速瀏覽一番。
“齊翹楚看到了逐月,但並沒有猜出他幹了什麼。”吳庸合上信紙,向楊卿珏陳述裡面的內容。
白衣公子坐在正中的席位,修長的食指敲擊著桌面,聽著吳庸的彙報。
“和往常一樣,添香樓沒能入得了齊翹楚的眼,要讓楊卿翰知道汀蘭的存在,還需要一番功夫。”
楊卿珏沉默地點了點頭,並未對吳庸的話作何評價,只是柔聲向那小丫頭吩咐道:
“信我們看完了,快去送給太子殿下,免得他們久等。等太子殿下過目回信了,記得再來找我們。”
小丫頭福了福身,懷揣信件走出了暗門。
在走完這條巷道後,那雙水汽迷濛的大眼睛恢復了清明。丫鬟像是無視發生那般,機警地往四周張望一圈,急匆匆前往太子府。
除夕夜宴已經結束,太子府的燈紛紛熄滅,只留著門房的幾盞格外吸引人。
見到一個陌生的丫鬟,夥計們正打算阻攔,卻看見丫鬟取出一塊腰牌衝著幾人揮了揮。
太子賜的通行牌在此,地位低下的門房再也不敢說些什麼。
小丫頭疾步走進府邸,繞到後院,輕車熟路來到一座假山下,按動機關。
假山發出隆隆的響聲,從裡面裂出一條密道來。順著密道,丫鬟來到了太子殿下書房的密室中。
此時正是每日約定的時間,太子楊卿翰褪去朝服,穿著便衣等著來人。
他已年過而立,又是一國儲君,但渾身的氣質如同春風化雨,讓人並不害怕,甚至生不起敬畏來。
見到丫鬟,他身邊的侍衛正打算上前,卻被楊卿翰攔住。
他親自微笑著接過小丫鬟的信,迅速拆開瀏覽。
齊翹楚不知道哪些地方最為關鍵,但又不想毫無用處,到頭來自己都保不住自己,乾脆事無鉅細地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寫在了上面。
按著毛筆的細杆,楊卿翰的臉上慢慢掛起一絲冷笑。
一切發生得悄無聲息,直到楊卿翰提筆回信,交給丫鬟,丫鬟退出,整個密室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嚇人一跳。
“交給他吧。”楊卿翰微笑。
不久之後,楊卿珏手裡捏著那張楊卿翰的回信。
吳庸站在一旁,等著他開口。但等了許久,楊卿珏卻安靜地有些難以想象,吳庸一時間沒能忍住,謹慎詢問道:
“公子,可有什麼異常?”
楊卿珏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把紙面移向吳庸。
“楊卿翰大手筆,竟給齊翹楚標出他們的一處據點,讓她若有急事便可自行調動人馬。”
“可惜,她再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