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微愣,繼而苦笑點頭。
人實在太多了,步行的百姓中間夾著隨處可見的車、馬,相比普通百姓對有喜酒喝的喜悅,車上的大戶人家卻只對一件事感興趣。
這麼多的焰火,總不能是平白無故天上掉下來的吧?
已經看出只是一種新奇焰戲的他們,便對這種焰戲的製作方法大感興趣。
不說別的,眼下這麼多興奮異常的百姓,可都是被焰戲吸引來的,若果自家能夠得到這東西的製作方法,那可就是一條源源不斷的財路啊!
儘管有人看出了少年們的不凡,但心中的慾望總還是有的,得不到秘方,合作可以吧?哪怕你看不上我們,那讓我進點貨,我運去別處賣行吧?
人群中不乏西域的胡商,打的也多是這樣的主意。
而更多家底殷實的人卻只想問問此物造價幾何,畢竟若是不算太貴,逢年過節放上幾個,也能添添喜慶不是?
哪怕不像今天這樣一看就是花了大心思特製的東西,買些一般的大路貨也可以啊!
就在許辰忙著為圍觀的百姓們張羅美酒的時候,有著這樣、那樣心思的人已經開始了行動。
或是準備聯合幾家一起上門,或是直接讓人過來詢問,隨著焰火的放出,僅僅針對此物本身的目光便陡然多了起來。
更不要說因為這東西的放出讓一些人心思的變化,依舊隨之而來的作為,對許辰等人的影響也從現在開始蔓延了出去……
“大姐……”秦國夫人看著面色陰沉的虢國夫人,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虢國夫人兩姐妹也讓人備了馬車,一路跟著陸浩過來,自然也看了一路的焰火。
畢竟同在永樂坊,說起來秦國夫人的大宅子和梁鑑忠家離得也不遠,拐過一個街口就到了梁家所在的大街。
但即便如此,二人的馬車和陸浩之間還是隔了密密麻麻的百姓,也正是因此,虢國夫人沒能第一時間認出陸浩來。
雖然看著有些像,但當時她的目光全在天上的美景上面,那個遠在人群彼岸的新郎,又看不清長相,哪裡能勾動她的心思?
可眼下到了地方,許辰又特意跑出來說了一番客套話,大紅燈籠底下的那個少年便讓虢國夫人瞬間沒了好臉色。
“原來……竟是他們!”幾乎咬牙切齒一般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虢國夫人自打被封國夫人後,便越發注重自家的體面,喜好錢財也只是為了在人前彰顯自家的貴氣。
自打來到長安之後,由於楊玉環這個貴妃妹妹的關係,她們接觸到的無一不是天潢貴胄,連皇帝都能時常見到,三姐妹自然成了權貴們的座上賓。
多處投資一向都是權貴、世家的作風,無論瞧不瞧得起楊家人,但眼下楊玉環受寵,連帶三姐妹也時常在李隆基面前出來,無論是求人還是自保,結個善緣總不會錯。
也正因如此,虢國夫人得以見識到曾經的生命中從未見識過的事物。
世家豪門的底蘊,隨處可見的奢華都讓心思本就躁動的虢國夫人充滿了豔羨。
然後便是揮之不去的渴望,渴望變得像他們一樣!
而這一切的富貴、奢華哪裡離得開錢財?
沒有世家豪門幾百上千年的深厚積澱,虢國夫人唯有拼了命的積攢錢財。
可眼下,剛剛得罪過自己的一幫小子弄出了驚天的奇景,那是連那些個世家豪門都沒有的東西!
便是眼前許辰的好爽也讓敏感脆弱的她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憑什麼!憑什麼連這麼一幫小子都能有這樣多的家財,而我辛苦辛苦得來才……”
想起自己為了積攢這些錢財所付出的代價,虢國夫人便越發覺得不公。
得虧她沒有看到當初白銀鋪滿大街的場景,否則她或許早就絕了斂財的心思。
怨念驟生,眼看著一罈罈美酒流水般被抬出來,眾人喜悅的表情看在她的眼裡卻像是揮過來的一個個巴掌。
耳光響亮!
“拼什麼啊!”虢國夫人大聲吼了一句,兩眼通紅,想起剛才的受到的欺辱,心中怨氣竟又拔高了一個程度。
然後,她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