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沒說完,宋悠已經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別想了。”
安妘蹙眉,轉頭看著那片平靜的湖水,腳步還在緩慢向前。
她現在,是任由宋悠牽著的。
宋悠的聲音低沉:“事情不總會圓滿的,你也不是萬能的,你能把自己過得很好,就已經很好了,夢文,這已經很難得了。”
安妘收回了視線,看著前方,低頭笑了笑。
一同走回鰜鰈院後,安妘招呼著小丫頭們將那些瓶子和之前自己做好的擦臉膏子一應全都拿了出來。
淺粉畫牡丹的瓶子和已經標好名字的小盒子橫七豎八的在屋裡擺了一桌子。
宋悠很是稀罕的拿著那些瓶子又看了看:“原來你讓馮廉在每個名字底下都標好了名字。”
安妘從他手中將瓶子拿了過來:“這是自然,要不每個娘娘貴人的膚質都不一樣,可怎麼區分呢。”
說著,安妘和碧霜拿著那些小盒子,尋找瓶子上對應的名字一點點往裡面灌著濃稠的汁液。
一瞬間,一種奇特的植物香氣盈滿屋中。
宋悠坐在一旁,趴在桌子上面,拄著下巴,有些無聊的看著安妘忙碌的樣子。
心雨將園子的活計安排的差不多了以後,走到了屋中:“太太這些事情忙完了之後,該要好好想想宋先生的婚事了。”
安妘將一個瓶子塞上塞子,放到了一邊兒:“怎麼忽然說起了這個?”
心雨轉頭到了架子上收著東西:“今兒宋先生那邊傳了話來,說園子裡的睡蓮都要開了,也不知將來誰能幫他照看,這是催太太你趕緊把人家的婚事提上日程呢。”
宋悠聽後,看著心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朝著安妘的方向擠眉弄眼的笑著。
在安妘身邊的碧霜自然也看到這些,抿著嘴兒笑了。
安妘掃了一眼碧霜和宋悠,低頭還在繼續將擦臉膏子往瓶子裡裝,笑著搖了搖頭。
心雨轉身,看著這屋子裡的三個人,很是不明所以:“你們這是做什麼,幹嘛都盯著我瞧,這事情可是太太之前允諾給宋先生的,現在人家那邊每天變著法子的催,我來說說就怎麼了。”
宋悠雙眉一挑:“那我們也沒說什麼,你怎麼這激動啊,再說了,變著法子催,看來之前也讓人傳話給你了?”
碧霜忍不住說道:“這不是催著太太做主呢,這是催著心雨姐姐表態呢。”
心雨聽了,冷哼了一聲:“宋先生模樣好,又是跟著哥兒和爺讀過書的人,我心裡確實瞧著他不錯,只是碧霜你,心裡藏著掖著,比我強不到哪裡去。”
碧霜面上一紅,看著安妘:“姑娘。”
安妘往旁邊退了退:“別碰我別碰我,我這手上正灌擦臉膏子呢,這東西灌好了,還得儘早拿去到貴妃娘娘那邊呢。”
碧霜眼睛轉了一圈,和心雨說道:“聽見沒有,我正忙著呢,你別和我鬧了。”
心雨皺了皺鼻子,沒再說什麼,轉身從屋中走了出去。
宋悠起身要幫安妘開一個瓶子,卻被安妘連忙制止了:“快放下,你要是一不小心手抖偏了,我這些東西可就白做了。”
誰知道宋悠非但沒有放下,反而拿起來了一個空瓶子在手中拋了一下,看了下瓶子底部:“陳婕妤……”
說著,手從那一排排貼著名字的小盒子當中摸過去,找到了陳婕妤對應的盒子,開啟後,將盒中的東西送到了瓶中。
安妘看著他輕鬆的樣子,笑問道:“你倒是挺穩的。”
宋悠撇嘴:“劍比這個沉多了。”
安妘沒再多說什麼,只讓宋悠在旁邊幫起了自己的忙。
加上宋悠之後,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許多。
屋中時間悄悄流逝,大概快到午時,門口忽有人通傳是宋思來了。
宋悠眨了眨眼睛,負手朝廳中走了出去。
安妘待在內室當中,屏風後面,沒有說話,沒有言語。
碧霜側頭看了看安妘,見她神色無異,便也沒再說什麼。
只是聽著屏風外面宋思溫和的聲音響起:“不知道,三哥是明日出城,還是後日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