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有點惱了:“郡主這是做什麼?前幾次的虧沒吃夠嗎?”
隆和郡主瞪了一眼安妘,下一瞬卻又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容易生氣,是不是知道這手串背後的故事啊?”
安妘端著銀子的手臂有些累了,她抬腳又要走:“我還忙著呢。”
隆和郡主沒等安妘走,便伸手從懷中掏出來一串紫珍珠的手串:“你看,這個是宋悠給我的呢。”
紫色的珍珠在陽光下面反著微弱的光芒,安妘看著這一串紫珍珠,愣了一下:“給就給吧。”
隆和郡主蹙眉,卻站到了安妘的對面,又笑了起來:“當時聖上賜給了宋悠兩條紫珍珠的手串,他說好看,特地給了我一串,說是當做聘禮呢。”
安妘目光微冷,唇邊卻帶著笑容:“不知他和郡主說這話的時候,幾歲啊?”
隆和郡主沒有回答她,只是面露可惜之情:“但現在宋悠娶了你,這東西也就作廢了,你說對不對?”
安妘看向了一邊,沉默以對。
隆和郡主笑了一聲:“東西作廢了,情卻真啊,安妘,宋悠遲早有一天是我的。”
說完,這隆和郡主伸手用力一扯,將紫珍珠的手串的線扯斷,珠子散落一地,恰如當時齊王府擺壽宴時,她在安妘面前扯斷了一串瑪瑙手串一樣。
故技重施,身份不同,心境不同,安妘的心中所想也是盡然不同。
這次,隆和郡主沒有攔住安妘的去向,自己倒腳步輕快的走了:“再會了,宋淑人。”
有一顆紫珍珠滾落在安妘的腳邊,她垂眸看著地上,想起來宋悠給自己帶上紫珍珠手串時的神情,不由咬牙道:“渣男!”
她沒有走,她蹲了下來,將銀子放到了一邊,在地上將一顆顆圓潤美麗的紫珍珠撿了起來。
那天,她忘了要用淑人的身份給太醫院中守門的四個宮女立規矩,也沒有著急去將銀子換金子打粉,卻坐在屋中將紫色的珍珠又串成了一條。
若不是皇后的鳳儀宮差人來取擦臉汁子,安妘真的能坐在那位置上一天不動。
待手串穿好,紫珍珠還是一樣美麗,只是線已變成了普通的線,不負原來模樣。
看著穿好的手串,安妘咬牙忍住了想要大喊的衝動,將手腕上帶著的手串摘下,揣到了懷裡。
那天晚上回到宋府時,安妘便將隆和郡主扯壞的手串掛到了梳妝鏡旁,好日夜提醒自己宋悠到底是什麼人,以免日後上當動情,撕心裂肺。
安妘卸了釵環,洗完臉後,宋悠也打坐調息完了,進到了內室當中。
他一入內室,先看了一眼安妘,自然也看到了梳妝鏡旁的紫色珍珠手串,便走了過去,拿起手串看了看:“這是壞了嗎?想不到放了這麼多年,它變得這麼脆弱啊?”
抬眼看了一眼宋悠的臉,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宋悠眨了眨眼睛,笑問道:“你笑什麼?”
安妘將手中的梳子撂在一邊兒,道:“我笑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宋悠蹙眉:“這珍珠手串壞了也不至於這樣吧?壞就壞了,帶別的怎麼樣?”
說話間,他便要將手串丟掉,安妘眼疾手快的搶了過來,放回了原來的地方:“就放這裡!”
宋悠本還想說什麼,門口有歡娘端著水走了進來:“哥兒,先洗臉吧。”
安妘抿唇,沒有說話,向榻邊走去,卻聽見歡娘柔媚笑道:“哥兒,你這樣袖子不就沾上水了嗎?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樣不小心呢?”
聽到這些,安妘回頭看了一眼,卻見歡娘半個身子鑽到了宋悠的手臂中間,兩隻手正給宋悠免袖口。
宋悠退後一步:“我自個兒來,你先退下吧。”
歡娘神色有些憂愁了起來,道:“哥兒,你不讓奴婢伺候您,可是嫌棄奴婢了?奴婢就想好好伺候你和奶奶,這也是奴婢的本分,無論您和奶奶讓奴婢做什麼,奴婢也做得,就是別把奴婢當廢人。”
宋悠頭皮一緊,嘆了口氣,正想著要怎麼勸歡娘別想不該想的時候,安妘已經又走了過來,面上帶著和善的微笑:“你是說,只要不當廢人就行?”
歡娘怯怯的抬眼看了一下安妘,往後縮了縮,小意的抓住了宋悠的袖子:“哥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