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點點頭:“是啊,說是要偽造成丫頭叛主,謀害主子而後畏罪自殺的情形呢。”
聽到這平靜的述說,安妘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見安妘瑟縮了起來,阿凡疑惑道:“淑人?”
安妘抬頭,看著對面這個面向溫和十七八歲的太監,心中一陣收縮——
慕瑾林身邊的人,當真是和慕瑾林一樣的沒有天良。
安妘垂眸,手上被繩子捆著的地方因為汗水的沾染,有種被灼燒的感覺。
她皺眉,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是為什麼能招惹上這樣的變態。
阿凡又低頭喚了一聲:“淑人?您怎麼了?”
安妘深吸了口氣:“我沒事,只是想著宮門口還有我那個夫君守著,心中就慌得很,我這樣藏在水桶裡面被運宮去,雖說是隱秘的出了宮,全了我和王爺的相思之情,但做法未免冒險,要是被人發現了,少不了是一場風波啊。”
阿凡聽後,也略顯惆悵的點了點頭:“是啊,現在宮中發現了蘭香的屍體,卻沒找見淑人你,正讓人在宮中尋呢,這會子宋大人也在宮中,正帶著之前自己御前的下屬們找人,出去的時候,確實得小心些。”
知道宋悠已經在宮中尋自己,安妘的心情也鬆快不少。
安妘抬眼看向了窗子,夕陽的紅色已經漸漸隱退。
耳邊隱約聽到有人聲傳來。
安妘眼睛一轉:“這個時間,聽著像是殿下們剛從御書房那邊下了課業?”
阿凡愣了一瞬,點頭:“是,現在不是出去的好時候,得再等會兒,等御膳房那邊的人給殿下們送了餐食,送水的人才會來。
安妘心下一沉,張口想要揚聲喊救命,卻在下一瞬閉上了口,直接喊救命未免太傻,弄不好又要被對方一掌劈暈。
故而,安妘垂首皺起了眉頭,輕聲喘息著。
阿凡蹙眉:“淑人怎麼了?”
安妘面露難色:“我正懷著身孕,今兒一天沒怎麼好好吃飯,肚腹空空,現在聽你說御膳房那邊要給皇子們送吃食,一時忍不住想吃些東西。”
侍立著的阿凡聽了,本想轉身出去,卻猶豫了起來:“淑人還是忍忍吧,等見了王爺,什麼都可吃,不差這一會兒。”
安妘有些洩氣的看向了一邊,沒再理會對方。
看來,現在唯一能等的,就是在這個阿凡帶著自己走出房門的時候,想辦法引起眾人注意了。
但安妘並不知道六合殿外的情形。
且說那宋悠進宮之後,協同著周唸白帶著侍衛尋人,偌大個皇宮,邊邊角角的除卻各個貴人們的宮室都尋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安妘的身影。
周唸白和宋悠二人在論劍堂會和。
此刻夕陽的火紅已經褪去,餘下天空中的慘白映照在論劍堂大門處的草蓋子上面。
人看著這樣的景象,心也沉了下去。
周唸白進到論劍堂的時候,看見了宋悠,只是神色黯淡的搖了搖頭。
走近宋悠:“雖然聖上準了你可以待著御前侍衛尋宋淑人,但許多地方我們不便去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宋悠緊皺著眉頭,只是點了點頭,連話都沒有說。
周唸白擔憂的看向宋悠,嘆了口氣:“哲遠,不知道平日裡她可有得罪過什麼人,如果能圈定範圍,我們只去那邊搜尋,只要搜得到人,咱們也不算是得罪他們。”
宋悠垂首,沉吟片刻:“我今天路過了好幾次六合殿,但奈何六合殿白日的時候,殿下們要麼是在御書房讀書,要麼是出去辦事,主人不在,我不好進去搜查,恐怕會落人口舌,被人大做文章。”
周唸白聽著宋悠的話,不明所以。
宋悠抬頭,咬牙:“我心裡只有一個人想,絕不會有第二個人,現在這個時辰,六合殿中,該回來的已經回來了,正是過去的好時候。”
聲落,人就要走出去。
然而,周唸白卻伸手拽住了宋悠的手臂:“你冷靜一下,你確定人會在六合殿嗎?那些個皇子皇孫們,人不在的時候不願意讓人到自己住處翻找,難道這會子人回來了,就樂意了?萬一人不在那裡,你得罪的可是些萬萬開罪不得的人,這些人可比那些后妃還要麻煩。”
宋悠聽後,一把扯開了周唸白的手:“我知道,若非想到那些人萬萬開罪不得,我早就帶著人衝進去了,何須等到現在再去,我已經將事情的代價降到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