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蹙眉,竟有些嗔怪的說道:“我討她回府幹什麼,長得這麼標緻的丫頭討回去,好讓她給夫君做妾嗎?我就想啊,讓她能和我到太醫院中幫忙。”
貞妃聽後,垂眸想了一下:“是了,你前兒剛失了一個丫頭,只是之前是太后娘娘賞你的,現在是不是該再等兩天,看看太后娘娘那邊的意思比較好?”
安妘抬眼看著貞妃,搖搖頭,輕嘆一聲:“原本,我也是和娘娘一樣的想法,可後來想了想,我看管不嚴,到讓太后娘娘賞的丫頭犯了錯,還丟了性命,如今太后娘娘就是再賞給我一個丫頭,我也不好再接啊。”
貞妃搖著團扇的手停了下來,細細想了一下:“也罷,畢竟本宮是你長姐,你現在在宮中當差,是該也有本宮這邊的人過去幫襯,無論從裡子還是外面都好看。”
話至此處,貞妃朝那一直垂首而立的蘭香笑道:“既然淑人瞧得上你,你平日白天就跟著去吧,左右本宮這宜春·宮裡也不缺粗使的丫頭,你過去定然不是粗使的丫頭,倒也不算委屈。”
蘭香心中憂心害怕昨天被安妘抓住審問擦臉膏子的事情,剛才本還期望著貞妃能拒絕安妘的請求,誰知貞妃就這樣答應了下來,現在她若說不去,安妘現在就可找人將她拷問一番,屆時就算不死也是活不好的了。
掙扎再三後,蘭香也就只能跪下謝了恩。
此時惜諾再去扶安妘,安妘這才起身坐到了桌旁。
貞妃看著安妘笑道:“其實,今兒你不來找本宮,本宮也想差人去找你來著。”
安妘接過了惜諾手中遞來的茶,看著貞妃笑道:“娘娘為何要找我?”
惜諾將另一杯茶遞給了貞妃,和安妘笑道:“娘娘要謝謝你呢。”
安妘還是有些詫異,很是不解的看著貞妃:“請恕妹妹愚鈍,實在沒懂娘娘的意思。”
惜言抿唇笑了一下,轉身帶著蘭香從內殿當中走了出去。
貞妃側頭笑道:“昨兒文樂公主讓人去昭陽宮取些東西,本宮還想著是什麼,結果文樂公主差人給本宮送過來一柄玉如意,那柄玉如意還是之前皇上賞給皇后娘娘的,很是珍貴,心中也甚是好奇,那文樂公主平白無故的送我這個,那可就是要與本宮交好了。後來本宮找人打探了一下,才知那文樂公主是見過你之後才找人送的,想來,是你從中游說了吧。“
安妘看著貞妃笑了一下,沒有言語。
貞妃笑道:“文樂公主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孩子,雖說現在皇后因孃家之事,已經不復昔日聖寵,但無論日後哪位皇子坐上那個位子,都是要奉皇后娘娘為太后的,能和她交好,無論眼下還是將來,都是一樁好事。”
安妘垂首,想起了文樂公主的話,遂笑道:“娘娘其實不必對妹妹感謝,不過妹妹還是想借著娘娘這一絲的感謝之情,求些事情。”
貞妃挑眉:“哦?又有所求?”
安妘頷首:“是啊,妹妹想求,若娘娘日後想做些什麼,儘量避開文樂公主……殿下她與妹妹有些私交,看她天真爛漫,很是投緣,故而……”
她的話沒有說完,貞妃垂眸笑了一下:“本宮瞭解,這沒什麼可說,文樂公主在宮中也待不了幾年了,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就算和後宮牽扯起來,又能起多大的作用。”
聽貞妃如此說完,安妘方才鬆了口氣,至少心中對文樂公主的歉疚之意還稍微少些。
安妘看著茶湯當中映著自己的雙眼,終於鬆了口氣。
但願,宮外的宋悠已經解決了麻煩,真的能達成某種平衡。
差三刻還到午時,日當正,天正熱。
順天府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而順天府的大堂當中,卻只有四個人。
宋悠拿著酒壺到了順天府尹的面前,倒了一杯酒:“江大人,你看這樣僵持不下,要不再把兩個胭脂鋪子的老闆娘叫回來,對峙一番?”
順天府尹端起來了那杯酒,又煩心放下,只嘆了口氣。
慕瑾林卻端起了宋悠倒下的那杯酒,飲了:“何苦來呢?無非是兩個胭脂鋪子的官司,剛才該審的都審過了,該問的都問過了,和宋淑人,和皇后娘娘的孃家都不相干。”
慕瑾善看向慕瑾林,笑了一下,很是溫和:“父皇將我從六合殿中叫出來時,交代我務必來看看宋淑人和宋大人是否真的牽涉此殺人案中,卻沒想到五哥也會來。”
宋悠拿著酒壺又到了慕瑾林面前,看著他笑了一下,將酒倒進了酒杯中,笑道:“那是,洛親王與我自小相伴長大,感情深厚,這世上除了父母妻子,估計就屬他關心我的死活了。”
慕瑾善垂眸,將酒杯輕輕推到了一旁,站了起來:“既然宋大人想要的,是還宋淑人清白,但依照五哥所想,林家乃是母后孃家,母后剛剛解了禁足,不好再受到牽連,否則後宮不穩,前朝不寧,於大局不利。你們二位雖各有目的,但透過兩家胭脂鋪子和醉月樓姑娘們的指認,這事情,又和宋淑人與安婉相關……”
慕瑾林也站了起來:“七弟糊塗,兩個胭脂鋪子的事情,何必牽扯這麼多達官顯貴。”
宋悠拿著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看著慕瑾林笑了一下,轉而又看向慕瑾善:“七皇子不喝酒?”
慕瑾善頷首:“辦正事的時候,還是不飲酒的比較好。五哥,宋大人,如果不牽扯貴人們,那麼,這事情該找誰負責呢?現在順天府外已經圍了那麼百姓,都在等一個說法,畢竟這幾日京城中已經死了有十來個人了。”
宋悠將酒壺放到了一旁,撇嘴:“對啊,洛親王,誰負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