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倒是自覺,已經將自己身上的衣裳褪了個乾淨,露出緊實的肌肉,安妘看著他後背上的傷口,蹙了下眉頭,扭頭又去旁邊拿著白色軟布浸了下水,才過來給他擦乾淨了鮮血。
宋悠緊皺著眉毛,沒喊一下疼。
安妘眼中的淚卻不由自主又掉了下來,只喃喃道:“謝謝你,我今兒本不想給雲之寫信的。”
他眉梢微動,又垂頭:“其實,寫了也……”
沒事兩個字他實在說不出。
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他心裡明明那麼介意。
明明害怕的發昏,明明嫉妒的喘不過氣。
背後的安妘輕聲道:“我去求文樂公主幫我去查宮中的人,殿下她,要我寫信給雲之,讓他速回京中,可是宋悠,我做不到……”
她說話時,手正給他塗著藥膏,她的指尖有些顫動,還有些涼。
宋悠抬頭,他想回頭看著安妘,問她為什麼做不到。
是因為心中還愛,還是因為覺得為了他不能這樣做。
可是到了最後,他沒有能問得出來,只輕輕點頭,道:“也不知殿下,是何時瞧上那小子的。”
安妘的手緩緩的幫宋悠纏裹了白布,她聽著宋悠許久才說了這樣一句話後,竟伸手抱住了宋悠的腰,輕輕的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宋悠,謝謝你,你幫了我好大一個忙。”
宋悠輕嘆一聲,握住了安妘的手,微微側頭看向身後:“你糊塗了,夫妻本是一體,你有事情,我是一定要保護你的。”
她心中一蕩,一時千言萬語,卻只化作一個應聲。
他忍不住轉過了身,雙手輕輕捧了安妘的臉。
那雙明亮的雙眼看著她那雙霧濛濛的雙眼,輕聲道:“你是我的結髮妻子,是宋某一生相伴的人。”
她抬手握住了宋悠的手,蹭了兩下,眼中卻仍有淚掉了下來,她從未有一刻比此刻更安心,就像是一葉浮萍終於找到了棲身之地,有了強烈的歸屬感。
月,已經升了上來。
她是不是真的能依靠面前的這個男人,她不知道,只是她知道今天這由宋思帶來的心中糾葛,卻是宋悠拼命為她換來了平靜。
宋悠瞧著安妘還在哭,伸手將安妘眼旁的淚輕輕擦去,只道:“你別哭了,怎麼今天這麼多淚呢?”
安妘搖搖頭沒有說話,伸手抱住了宋悠,倚在宋悠堅實的肌理上。
宋悠垂眸看著懷中的人,問道:“還有什麼事在愁煩?”
她悶聲應了一下,帶著些委屈的意思。
宋悠蹙眉:“什麼事?”
安妘吸了吸鼻子,想起秋蘅弄壞的那一罈子臻時玉容膏,哭得更厲害了一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哭道:“給趙貴妃做的那一罈子擦臉膏子都不能用了,還得從新拿一百兩金子打金粉,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