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樂公主似乎沒有察覺到安妘的情緒,朝前走去,輕輕拍了一下安妘的肩頭:“我就當你答應了,今兒我會將那兩個人叫到昭陽宮中試探的。”
安妘聽著文樂公主的腳步聲,闔上了雙眼,沉聲道:“不必了,殿下,我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原本腳步輕快的文樂公主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安妘。
安妘也轉過了身,正蹙眉看著她。
文樂公主很是不解,冷哼一聲:“為什麼!你不是已經不喜歡他了嗎,為什麼還要在乎他恨不恨你!”
安妘上前一步,她看著文樂公主,冷靜道:“殿下該想想自己究竟喜歡的是什麼,是五哥兒的皮相嗎?你難道不是看他行動如君子一樣難得,才動得心思嗎?”
文樂公主垂眸,想了一下:“自然……自然不是皮相,若論皮相,京城當中又不是單他一個人好看。”
安妘聽見文樂公主如此說,便輕笑了一聲,柔聲說道:“那殿下又何必,讓一個那樣的人去經歷由愛生恨這樣的事?那豈不是會讓乾淨如白蓮一般的君子沾染上汙·穢嗎?”
她說完後,文樂公主垂首搖了搖頭,只喃喃道:“不是……我,我就是想讓他回來。”
安妘再上前一步,輕輕握住她的手,繼續勸道:“何況,他未必現在還記著我,如殿下所說,不過一段情緣,有大志者又怎麼會拘泥於此?”
文樂公主倒退兩步,將安妘的手甩開了,咬牙轉頭:“我討厭你,怎麼理兒全讓你佔了!總之我今兒會幫你,但你要不要幫我,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說完,她像是逃似的跑出了屋子,只留下了安妘在屋中待著。
安妘看著那一抹·紅衣消失在屋中,進入陽光下時那刺眼的反光,不由輕聲嘆了口氣:“真是瘋了,哪有人為了談戀愛會這樣的。”
但,文樂公主今兒若真叫了人去昭陽宮中幫自己試探,到底還是幫了自己。
她若是不能在宋思的問題上找出一個合適出路幫文樂公主,只怕文樂公主事後會竭盡所能的報復自己。
可她若真的給宋思和文樂公主牽線搭橋,那不是在羞辱宋思嗎?
許多事情纏雜在一處,安妘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解決之法,只能帶著許多憂愁在夕陽西下的路上回到了熙園當中。
安妘沒有著急回鰜鰈院中,反倒是停在了前廳後面湖上的涼亭裡。
兩處涼亭依然沒有提上名字,那是宋悠轉了一下午之後還沒想好名字的結果。
碧霜和心雨二人聽說安妘已經回來,兩人就匆匆到了此處,後面還跟著幾個老媽媽。
心雨端著一碗羹湯走了過來,一到亭中,便在小丫頭的幫助下開啟了蓋子,遞到了安妘跟前。
是阿膠紅棗烏雞湯,安妘看後愣了一下,隨即想到該是這二人聽說自己在宮中受傷一事。
心雨將勺子和碗交到了安妘的手上:“太太先喝兩口,歇歇乏。”
安妘點頭應了一聲,才剛剛喝了一口濃稠的湯汁,那邊便有秦媽媽忙不迭的笑著走了上來:“太太,前兒您給我列的那些花種樹苗的單子已經都採買好了,只是還沒有種下,這個還得請了太太的旨意老奴才敢做。”
聽了秦媽媽說的,安妘抬眼剛要說話,碧霜蹙眉:“你沒見姑娘正乏,剛從宮中回來,現在急什麼,你讓姑娘先歇歇神兒,之前在宋府裡當差也是這麼沒眼色嗎?”
聽了碧霜的話,秦媽媽臉上一時掛不住,訕笑了兩聲,直說自己糊塗。
安妘喝著湯和碧霜道:“從果盒裡拿個果子給媽媽吃,媽媽想必也累了一天了。”
碧霜伸手拿了個果子拋給秦媽媽:“太太賞你的。”
秦媽媽笑著點頭,又唸了幾句太太仁厚,但果子拿在手上,始終沒敢動一口。
安妘喝乾淨了碗中的湯,亭外有小丫頭提著裙子哭哭啼啼的跑了過來,只嚷著:“太太,太太為我家主子做主啊!”
聽見喊聲,碧霜本想叫人退下,安妘卻直接拽住了碧霜,和心雨說道:“讓人進來。”
心雨吩咐亭子外面伺候的人,讓那小丫頭趕緊進來。
小丫頭得了命,小跑至亭中,撲通跪下:“太太,玲主子好不威風,廚房的林媽媽仗著玲主子的臉面和我們心主子說,廚房裡就算有山珍海味也是不給心主子做,玲主子才是他們正經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