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驚呼一聲,捂著手臂很是不解的看向方恆文:“你瘋了嗎?”
方恆文對於安妘的訝異和指責沒有絲毫情緒上的波動,只提著燈籠朝下面走去,將匕首撿了起來,又走到了秋蘅身側。
只聽他淡淡說道:“宮女在你的護膚膏子中下毒,被你當場抓到,為要殺你滅口行刺與你,卻在爭執過程中被自己的毒誤殺身亡。”
他說話時,用匕首蹭了一下秋蘅手中的月下眼,隨後,他從袖中摸出一塊潔白的帕子,用帕子將月下眼包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袖中。
安妘瞧著方恆文又將匕首放到了秋蘅的手中。
安妘站了起來:“可是這地窖裡面只有我和秋蘅兩個人,就算我說的再合理也會被懷疑。”
方恆文的眉毛似乎皺了一下,語氣還是平靜的:“我不是人嗎?”
聽方恆文這樣說完,安妘抿唇,朝前走了兩步,又不放心的問道:“既然可以這麼辦,為什麼你不能說,是她和我爭奪月下眼而死呢?”
方恆文拎著燈籠朝前走著,不急不緩:“月下眼不能被朝廷知道,這種危險的東西非醫者不能掌握。”
安妘捂著手臂上的傷口,手掌之中已經沾滿了自己的鮮血:“你怕皇上知道,將你們仙緣島的寶貝佔為己有?”
方恆文沒有再多說話,只拎著燈籠朝外面走去。
及至到了地窖門口,方恆文才又道:“還請淑人不要多言,我去將事情說清就好,畢竟淑人你已經受了傷!”
對方特地加重了“受了傷”三個字,安妘焉能不知其中意思,也未說其他,只是心中不由陷入了更深的算計和惆悵當中。
如果是安婉和秋蘅說事成之後,能將秋蘅送給慕瑾林為妾的話,為何還要有一個蘭香呢?
這個蘭香是安婉自己找的,還是秋蘅找的?
那方恆文帶著安妘從地窖中·出來後,徑自去了藥房中取了藥,交代了一個太監給安妘包紮,隨後又去到了太醫院外找宮中負責的人,是要去地窖中查探秋蘅的屍體。
安妘這一場的驚心動魄,宋悠自然還不知曉。
翻牆進了溫玉閣後院的宋悠,和溫玉閣中夥計們很自然的混在了一起,和他們一起搬柴往做擦臉膏子的院中送去。
宋悠跟在最後一個瘦弱的少年旁邊,伸手將柴捆抽去了半捆:“你還太小了,這麼重的活不適合你做。”
那小少年背上的柴少了一半,隨即直起了身子,看著宋悠笑道:“謝謝大哥,大哥看著面生,剛來的嗎?”
宋悠抱著柴往前走去,想了想:“是啊,我今兒剛來,身世太慘,環境相逼,不得不來啊!”
那少年聽後,笑道:“大哥來這兒幹幾天就知道了,這裡已經很好了,偶爾遇見幾個年輕的夫人來買胭脂水粉,湊過去死皮賴臉的求一求,還能求來幾個銅板呢。”
宋悠聽後,遂點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小少年伸手拽了一下宋悠的袖子,朝從中門走進來的幾個說說笑笑的女人指了過去:“大哥,你看,是醉月樓的春花姐姐和秋月姐姐!”
春花和秋月是醉月樓的頭牌,被人指著這麼喊的時候有很多,大都是看一眼就走了,今兒卻看了一眼後,彼此對望了一眼,看向了宋悠。
宋悠抱著柴的手臂不由緊了緊,他是真想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