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將拂塵從自己肩上拿下來,上前一步:“咱家還知道更讓人咂舌的呢,那想容堂根據你提供的方子做出的擦臉膏子,有劇毒,能毒死人!已經藥死了三個良民和七個賤籍了。”
安妘垂首,支支吾吾的:“可我聽說,那些人是被鶴頂紅藥死的。”
小夏子啐道:“這是胡說了,賤籍哪裡來的錢買鶴頂紅這樣的東西,分明是淑人的擦臉膏子給人藥死的,娘娘聽後,心中很是驚悸,讓我來告訴淑人,先前約定要做的那幾十瓶臻時玉容膏不必做了,還望淑人早早的將那一百兩黃金早日歸還。”
安妘搖頭,很是為難:“現下,我夫君被聖上閒置在家,又剛從宗正寺那樣的地方出來,前前後後的看病奔走人脈已經花了不少的銀子,去哪裡能籌到一百兩金子,能不能請貴妃娘娘寬限一二啊?”
小夏子眉毛高挑,笑了兩聲:“寬限?淑人,所謂錦上添花,牆倒眾人推的道理你當真不懂嗎?”
安妘面色憂愁:“這……”
小夏子轉身,眼神輕蔑的看著安妘:“若是不懂也沒關係,左右你在宮中還有貞妃娘娘可以依靠,實在不行,就去問貞妃娘娘要啊,貞妃娘娘半年的宮分就有一千兩呢,足夠你還債的了!”
將話撂下後,小夏子踩著那白瓷瓶的碎片離開了這裡。
只剩下安妘一個人甚是委屈的站在原地。
這小夏子走了以後,才有躲在角落裡看熱鬧的小宮女們陸陸續續的走出來,經過安妘。
這些小宮女們一開始還只是轉頭偷偷看一眼安妘,後來發現安妘現在氣勢全無,正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毫無反擊之力,更無反擊之鬥志,便開始大著膽子對安妘指指點點起來。
安妘站在原地只覺得當眾表演的夠了,才轉身朝宜春·宮的方向而去。
還真是要依著那小夏子說的,要去找貞妃借錢去了。
其實,她是想要去提醒貞妃,在小夏子說之後,安妘心中想了又想,才發現這幕後造謠之人,不一定是針對於她或是要和趙貴妃爭寵之人,更可能是要和貞妃爭的,說不定,是針對宋悠的。
可能性太多,她現在恨不得出宮將事情給宋悠好好的捋一遍,讓他也要重視這事。
只是安妘並不知道,宋悠在聽完碧霜所講之後,已經派人去城中查訪,如果不是為了要演好一個從大理寺出來的重傷之人,他真恨不得自己出去。
接二連三的,真當他們宋家無人,真當他宋悠是死的嗎?
此刻在宮中的安妘自然不知宋悠已經介入到了事件當中,正焦急的趕往宜春·宮時,偏偏被一個身著宮裝的高階女官攔在了路上。
安妘抿唇,看著對方笑了一下:“這不是繡坊的芳荷姑姑嗎?不知所謂何事?”
芳荷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白瓷瓶子:“這是我之前從淑人那裡花了十五兩銀子買的抗衰老擦臉膏子,淑人可還記得?”
安妘頷首:“沒有忘,當時姑姑還在我的冊子上按了手印。”
芳荷點頭,笑得還很溫和,朝著安妘走近了一些:“那,你將那十五兩銀子退給我吧。”
安妘垂眸看著芳荷手上的東西,有抬頭看向了芳荷的臉,淡淡道:“姑姑額上的細紋已經淡了很多,幾乎不能看見,可見這瓶擦臉膏子已經用了大半瓶了,現在來找我退錢,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了?”
芳荷尷尬的咳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話不能這麼說,當時你讓我們買一瓶按一瓶的手印,本來就是雙方都要保證自己誠信和承諾的,現在你這擦臉膏子不僅宮外的人說有問題,就連宮內的貴妃娘娘都說有問題,難道還不許我們退銀子了嗎?”
安妘撇了一下嘴,很是嫌棄的說道:“貴妃娘娘身份不同尋常,又生育了兩個公主一個皇子,進宮十年依然蒸蒸日上,那是皇上心上的人,娘娘來找我說理那沒理也是有理,你一個小小女官,敢在這宮裡和我一個三品命婦叫囂,瘋了你了嗎?”
芳荷聽後,臉上漲紅:“三品淑人?你真當自己還能繼續當得下去嗎?現在拿宋悠早就失了聖心,被貶被罰那是遲早的事了,屆時你一個小小庶女出身的民婦,連給我提鞋都不夠!”
安妘蹙眉,挪動腳步就要往前走去,卻被芳荷一把拉住:“站住,你以為今天只有我一個人來找你嗎?御花園那邊還多著呢!”
被芳荷拉住的安妘皺眉將對方的手一把甩開:“就算我過一陣子真要成為普通民婦,但現在卻也是皇上親封的命婦,你怎敢對我如此無禮!”
然而還未說完,卻見有剛才跟在小夏子身邊的宮人也衝了過來,拉著安妘不由分說的就往御花園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