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妡眉心微蹙:“無事。”
慕瑾林輕笑了一聲:“那便讓丫頭們帶王妃去女賓席那兒吧。”
他說完話,沒有做停留,便轉身離開了此地。
安妡雙眼通紅,怔怔的落下了一顆淚來,手輕輕放在脖子上摩挲著,咬牙低聲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榮華不再,大不了和你同歸於盡!”
後面鰜鰈院中早已迴歸了平靜,安妘已經換了套衣裳,又從新梳好了頭才去的正廳。
一入正廳,見到了幾個官眷和侍立在旁的玲瓏,便轉頭輕聲囑咐玲瓏現在可以退下了。
安婉見安妘現在才回來,便笑了一聲:“姐姐怎麼現在才回來?莫非聽了妹妹剛剛的話,心中害怕,特地吩咐奴才們出去詢問了一番,才敢出來見人嗎?”
安妘不甚在意,搖著團扇笑道:“四妹妹慣會打趣人的,那樣的謠言,別說是一個,就是成千上百個姐姐也不在乎,畢竟我行得正坐得直,文樂公主用了我的擦臉膏子可是一點子事情都沒出啊。”
坐在椅子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起身笑道:“誒呦,你們姊妹之間,從不完的話,今兒開府,半個京城的人都請了過來,宋淑人不和我們說說話,怎麼還和自家妹妹聊呢?”
這人說完,親切的拉著安妘的手就往一邊走去,轉頭一看,“咦”了一聲。
安妘見這人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臉上,不由手抬起輕撫臉龐,訥訥的問道:“不知妹妹怎麼了?”
那婦人輕笑一聲:“也沒什麼,我見淑人右耳上少了個耳飾,也不知是丟在哪了?”
聽了這話,坐在安婉旁邊的一個婦人抿嘴兒笑了一下:“剛剛淑人的妹妹不是說,淑人去後院那邊了,這耽擱了這麼長時間,那——肯定是被宋大人給摘了唄。”
這話說完,一時屋中的官眷都笑了起來。
安妘聽後,臉上一紅,想到剛剛在屋中之事,訕訕道:“諸位姐姐還是不要笑我了,我送你們到女賓席那邊吧?”
安婉坐在這一群女人中間,深覺自己被完全忽略了,抬眼看著安妘,心中越發不忿了起來,手也緊緊握著了椅子的扶手,直將一雙手握得通紅。
她從她手中奪過了未婚夫婿,那人相貌堂堂家室上好,而她嫁給一個京城之中有名的浪子,卻依然過得不錯,比自己還好些。
這一行人並沒有人注意到安婉的喜怒哀樂,只跟著安妘往女賓席的院子中走去。
而宋悠此時在鰜鰈院中也梳洗好了,並假意裝著自己身負重傷的樣子在兩個小丫頭的攙扶下,才朝男賓席那邊走了過去。
席上,倒是並無什麼意外發生,宴席一直到了下午申時才散。
安妘拖著睏乏的身子往鰜鰈院去的時候,忽然想到,明天就又要去太醫院中當值了,這美白亮膚的護膚品到底是從誰那裡流出去的,也是時候該去查查了。
不然再拖,又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來。
而宋悠則琢磨著皇上過兩天會給自己下一道什麼旨意。
這一日的平靜歡愉過後,安妘和宋悠好好歇了歇,第二日安妘晨起梳洗用了早飯,也就去到了宮中,走之前不忘在院中叮囑碧霜可千萬看好玲瓏和心漪二人。
殊不知自己前腳剛走,後腳碧霜便被宋悠叫了進去,將自己的事情一一從碧霜口中詢問了出來。
而安妘一進宮門,本想拿出單子一一尋訪從自己這裡買過擦臉膏子的宮人,卻迎面被趙貴妃身邊的小夏子攔了下來。
安妘只得跟著小夏子去到了長平宮。
那趙貴妃正坐在內室中用早膳,見到安妘進來,和一旁的宮人笑道:“還不給淑人盛一碗湯?”
安妘連忙福身謝道:“貴妃娘娘客氣了,臣婦已經在家用過早飯了,怎麼再在這裡吃喝?”
趙貴妃瞅著安妘笑了一下,也沒有再說其他,便悠悠說道:“本宮前兩日見了文樂公主,那張臉可真是比前一陣而好多了。”
安妘微愣,一時不解其意,只垂首笑道:“是文樂公主身體康健又年輕,恢復得快。”
趙貴妃拿著勺子慢慢飲了一口鮮美的湯汁,臉上微笑緩和:“你也不用自謙,本宮之前也用過你給的擦臉膏子,的確不錯,現在不也偶爾還去你那兒拿點嗎?”
安妘笑道:“那是貴妃娘娘抬舉我。”
趙貴妃將勺子放了下來:“不過呢,近日本宮聽了不好的謠言。雖然本宮知道這謠言多半是假,可本宮要在皇上生辰上獻舞贈與諸妃擦臉膏子一事,恐怕會受影響啊,屆時有人拿著本宮送出去的東西和謠言結合一下,本宮這一不小心,沒有避開冷箭,可就要跌落懸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