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這時終於忍不住問道:“從你之前說要來熙園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你為何執意不回宋府?”
燈火昏暗,那雙眼睛卻是明亮的,像是能看到他內心的深處。
宋悠低頭笑了一下:“能有什麼事情,事情不是全都過去了嗎?”
其實,他說話時有些心虛,放在安妘腰間的手不自覺的輕輕敲了兩下。
安妘被這樣的舉動弄得很是癢癢,瑟縮了一下脖子。
有人,也覺得很癢,卻並不是宋悠,是站在宋府對面巷子上的一個男人。
這男人是今日下午在慕瑾林書房的那個侍衛,此時正穿著一身粗麻布的衣裳,帶著包頭巾,穿著黑靴子,像是一個走江湖的鏢師一般,目光灼灼的盯著宋府的大門。
不知是因為時間長,還是夏天夜晚的風還有些涼,他瑟縮了一下。
臉色也白了起來,竟忽然覺得胸口憋悶,喘氣也困難了起來。
這在暗處盯梢的男人張著嘴艱難的喘著氣,眼睛卻還一瞬不瞬的看著宋府高懸燈籠的大門。
他正在等的兩個人都還沒有出現,而其中也有人有些喘不上氣來了。
喘不上氣的那個,是安妘。
宋悠收緊了手臂,他的胸懷緊緊貼著她的後心,有些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此刻灑落在屋中的月光已不再清冷。
有風吹進屋中的時候,窗戶“磕託”響了一聲,也被風推開了。
外面的湖光反射著銀白的月光照進屋中,明明清冷,卻讓安妘心中燥熱而又緊張,連同微涼的夜風也熱了起來。
她就在這樣的熱中,心往嗓子眼裡直跳,張著嘴喘著氣。
安妘抬手,手有些顫動,輕輕放在宋悠的手背上:“太,太緊了。”
宋悠悶哼一聲,他的氣息微微換了地方,唇輕輕貼在了安妘的耳畔。
癢,熱,躁。
在安妘身體中流竄開來,也在身後之人流竄開來。
又起了風,將床榻上的青色紗帳吹得上下翻飛,狂舞起來。
紗帳輕輕拂過安妘的面頰,她的視線有些模糊了。
而那個盯梢著宋府的侍衛視線也有些模糊了。
他口中嚐到一股腥甜的滋味,苦笑一聲:“王爺,奴才謝過那杯茶了!”
說完,這人拿著慕瑾林給他的請帖,一步一步艱難的朝宋府的大門走去,不過一條街寬的距離,他卻走得艱難。
終於,在離著宋府大門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仰首一倒,鮮血噴出,躺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