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轉頭看著安妘,笑問道:“這圓子又不是單我一個正經主子,怎麼不是笑你而是笑我呢?”
安妘側頭,將桌子上宋悠擦了汗的絹子拿了起來。
只見她放到了鼻尖下面聞了聞,輕蹙了下眉頭,又甩手扔了回去,那樣子幾分嬌嗔,幾分柔媚:“人家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當然不會有人笑我啊。”
宋悠被她勾得心裡癢癢,又恨又憐,轉頭撇嘴:“我就不去,你能奈我何。”
說罷,人已經轉身走了。
宋悠轉身走後,安妘連忙拉著碧霜的袖子道:“快去,找你信得過的小丫頭跟著他在一旁伺候著。”
碧霜連忙應了,出門交代了安妘說的。
轉身在進屋的時候,碧霜見到自家主子正靠著椅子背上笑著。
她一時不解,問道:“姑娘一直不想姑爺納妾,怎麼今兒又鬆了口,還一下納了兩個?”
安妘又拿起來了宋悠剛才擦汗的絹子,笑吟吟的:“剛才我一進門見心漪和他的樣子,心裡涼了半截,想著宋悠這人也不過如此,但用心漪和玲·瓏兩個人試了試,方知他心裡確實現在也不想納妾。可現在不想,不代表以後不想,何況這兩個丫頭我勸她們尋好人家出嫁都不聽,還這麼執著的往上湊,那以後朝夕相處的,這樣的時候一定很多,一個不小心,不納也得納。”
碧霜沉吟:“所以姑娘,是讓這兩個人別再這裡礙您和姑爺的事兒?”
安妘挑眉點頭,沒有否認。
遂又喃喃道:“但見他心裡確實有我,我心裡也放心了些,碧霜,如果不能將宋悠的心全抓過來,我的功夫就全部白費了。”
但是在把他的心全抓過來之前,她自己卻不能深陷其中。
將絹子從新放到了一旁,安妘動了動自己腫脹的小腿,忍著疼痛:“碧霜,你和心雨安排一下,明天上午將園子裡的人清點一遍,下午的時候讓莊子上的人來園子裡也清點一遍。”
碧霜頷首:“我即刻傳下去,讓莊子上的人明天下午過來。”
安妘點頭:“心雨要是回來了,讓她進來給我回話吧。”
碧霜笑道:“早回來了,就是看心漪和玲·瓏那兩位給嚇了一跳,現在正坐在院裡慪氣呢,剛還被兩個人給擠兌了。”
安妘聽後,不由一愣:“心雨經常被這樣嗎?”
碧霜想了一下,點頭道:“我瞧著是,一開始以為心漪是那個最識大體的,後來我瞧著心雨倒是更懂事些,只是模樣沒有心漪和玲瓏兩個人那麼出挑,故而一直也沒有那麼出頭,後來玲·瓏和心漪吵嘴吵得多了,倒是多半這個人當那個中間被數落的。”
聽了碧霜的言語,安妘仔細想了想,遂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且說碧霜出去後,心雨被叫了進來,無非是和安妘報了一下從宋府新過來的奴才的名單和個人的出身和秉性。
安妘細細聽著,又問了許多,時間不知不覺的過了很長。
而碧霜交代了安妘囑咐的事後,在園子裡四處走了走,與各房的人也都打了個照面,交代了一下明早兒要去正廳那邊聽安妘訓話的事情。
往回走的時候,碧霜恰好看到了坐在湖中東面亭子裡的宋悠。
宋悠雙手張著,整個人倚在欄杆上,和跟在旁邊的人說道:“這兩個亭子,倒讓我想起了輔國公府的懷南亭懷北亭,可惜直接用別人家裡的匾額名,實在太丟人了些。”
旁邊一個小丫頭和劍琴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碧霜從石橋上走過去,到了亭子裡和宋悠福身笑道:“爺,我看今兒一下午這各處院子就提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心姨娘和玲姨娘的院子名兒提得好,一個叫玉心院,一個叫藏瓏軒。”
宋悠坐直了身子,上下看了一眼碧霜:“你是你們家姑娘派來氣我的?”
碧霜搖頭笑了下:“這可不敢,我剛辦完了姑娘交代的事兒,現在回去覆命。”
劍琴和小丫頭此時走到了亭子外面,劍琴摸著自己的下巴笑道:“爺,我有了,不如叫出南亭和出北亭吧!”
宋悠捏了一下眉心,只道:“咱們這是東西向,你消停會兒吧。”
碧霜垂頭笑了一聲,福身告退。
卻在走時,從袖中掉出來了兩張紙。
兩張原本連線在一起的紙,那是安妘撕了讓碧霜燒了的請帖,卻一直因為有事而沒處理。
碧霜和宋悠的目光都落在在地上的紙上,碧霜剛要蹲下來取撿,宋悠卻已經從地上拿起了一張,輕聲唸了一行:“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
宋悠蹙眉,手指捏著紅色灑金的紙輕笑一聲:“這個字,是洛親王的,這信件,是給夢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