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遇見了那同僚後,安妘心中便有了計較,及至二人回到府中,才問道:“你的那位同僚見我不像是得病的樣子,會不會……”
宋悠搖頭:“應該不會,聖上早煩了我閒著沒事兒就往宮裡跑,就算有人和聖上說你的病早就好了,也不會這麼快讓你回宮的。”
說罷,宋悠忽然嘆了口氣:“不過也是我疏忽了,估計慕瑾林大婚那日,宴請賓客,你身為官眷,又是命婦,是避不了前去的了。”
安妘拖著還有些疼痛的雙腿走在路上,想了一下:“我腿疼啊。”
聽了安妘如此一說,宋悠不由輕笑出聲,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真有你的,那我到時候就和別人說,你因我去醉月樓的事情生氣,要去宋家家廟,在路上摔了一跤?”
安妘排開了宋悠的手,皺眉:“婆母說了,你的德行關乎你我二人之前途,本來你去醉月樓一事就讓婆母心中不悅,現在還要和別人說這些話,到時候我又得被叫去夢安苑裡問話。”
他眉毛挑起,訕訕的點了點頭。
安妘瞧了一眼宋悠的樣子,伸手戳了一下宋悠的腰眼,宋悠叫了一聲,退後兩步,一臉委屈不解的看著她。
她哼了一聲:“如何?昨兒是哪位姑娘陪三哥兒過的夜啊?”
宋悠笑了笑,朝她走了過去,附耳笑道:“周唸白。”
這一次,還不待安妘抬手打人,宋悠已經伸手點了她的穴道,他又將人從地上撈了起來:“走吧,回屋裡好好歇歇。”
宋悠將安妘帶回安玉堂後,心漪和心雨一齊迎了上來。
心漪見了宋悠,忙不迭的湊上前去:“碧霜前腳剛剛回來,說是奶奶在路上出了事,我們幾個心驚膽戰,太太那邊也一直等著訊息,只等著門房那邊說哥兒帶著奶奶早到了城裡,二人都是安然無恙的才鬆了口氣,好好的,是遇見什麼歹人了嗎?”
宋悠將安妘放到了椅子上,笑著將安妘的穴道解開,嘆了口氣:“碧霜沒將詳情告訴你們?”
心雨蹙眉:“碧霜只說是出了事,太太問她,她只管哭,急得人心裡發慌。”
宋悠緩緩點頭:“無事,不過是車伕早上起來吃了些酒,車沒駕穩,他自己從馬上掉了下來,也摔了你們奶奶。”
安妘聽了這些話,看著宋悠的雙眼沒有說話。
心雨“呀”了一聲,忙問道:“奶奶沒事吧?”
安妘垂眸笑了一下:“無妨,夫君他帶著我看過了大夫,不是什麼大事。”
宋悠也點點頭,嘆口氣和心漪說道:“你去拿二百兩銀子給車伕的家人,讓他們別難過。”
心漪蹙眉:“可是,處理一個下人的後事,哪裡需要這麼多錢呢?”
安妘算了算宋悠和自己每個月的俸祿和莊子上的收支,也嘆道:“聽你們哥兒的,就拿這麼多錢過去吧,不算多,是我今兒和夫君鬧不愉快非要去家廟才鬧出的事兒,就是再多上一百兩也是可以的。”
心漪應了,只能是去房裡取了二百兩銀子出來。
然而,心漪還未走出房門,又被安妘叫住了。
宋悠不由愣住,有些狐疑的看著安妘。
安妘揮了一下手:“心雨,先把門關上,我和心漪再交代兩句。”
心雨點頭,將門關起,安妘這才道:“這二百兩隻有這屋裡的四個人知道,剩下的,也就是那車伕的家人了。心漪,這府裡面什麼樣的人都有,我和你們哥兒是心善體諒人,但就怕旁的人以為這個數就是給下人的例子,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將來的麻煩也就多了。”
心漪聽了,福身笑道:“奶奶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和那一家子說,定然不會讓哥兒和奶奶日後為難不好辦的。”
安妘聽後,才放心點頭:“那你去吧。”
交代完了,安妘這才放心漪離開。
心漪一走,宋悠坐到了安妘旁邊的位置:“這內宅裡面,學問倒是不少。”
安妘抿唇笑了一下:“其實不過是些做人的道理,和你們在朝堂上的事情也差不太多。”
宋悠沒再說旁的,只讓心雨去傳了劍琴,說是要問些事情,交代完,人便去了院子裡等著。
而心雨和宋悠剛剛離開房中,安妘也起身走了出去。
她只站到了門外,抬頭看了眼天空,天空湛藍,雲捲雲舒,是個頂好的天。
安妘舒口氣:“等心漪回來,就將你們拿住,才不負今兒的好天氣。”
今兒出了亂子,那群陷害碧霜的人肯定會放鬆下來,將偷竊之物拿出來享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