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夢,像是真實。
只是,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安妘在東暖閣的床榻上卻並未見到身側人的影子。
要不是屋中還是一片喜氣,身上還穿著嫁衣,她真要以為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心漪和碧霜推門走了進來,和安妘問了好後,便開始伺候著安妘梳洗穿衣,準備去夢安苑中請安問好。
梳妝鏡前,碧霜給安妘梳著頭髮,安妘側頭看向了正在準備衣裳的心漪,笑了笑:“夫君呢?”
心漪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沒有看安妘:“哥兒他等奶奶收拾好了,就會和奶奶一起去夢安苑的,奶奶不必費心。”
安妘緩緩點頭,心中卻覺得有些不對。
碧霜面色如常的將安妘的頭髮一點點綰了起來,安妘抬手握住了碧霜的手,碧霜一愣,低頭看著安妘。
安妘抬頭看向碧霜,一動未動。
碧霜抿唇,似乎是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心漪,附耳道:“姑爺在院後面的廊上喝酒呢,那個玲·瓏和歡娘在旁,還有兩個小丫頭正陪著呢。”
安妘鬆開了碧霜的手,無聲的笑了一下,眼神卻很是凌厲。
成婚第二天就鬧這樣的么蛾子,反了宋悠不成?
心漪拿著一套銀紅色的衣裙過來,幫安妘穿上後,福身道:“奶奶,先去夢安苑吧。”
安妘看著心漪笑了一下:“你家哥兒呢?”
心漪眼神閃躲:“哥兒他,一會兒就和奶奶去了。”
安妘臉上笑容更大了一些,走至心漪旁邊,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有這麼忠心護主的丫頭,是宋悠的造化。”
說完,安妘也不待心漪回話,徑自大步走出了屋子。
後面心漪拉著碧霜跟出,驚慌道:“你不是說不說嗎?”
碧霜將手撤了回來,看了一眼安妘,又看了一眼心漪,只嘆道:“你,你也知道,我自然向著姑娘的,姑爺成婚第二天和院裡的丫頭們窩在一處喝酒,這樣的事情要是被傳出去,我家姑娘臉上無光,難道姑爺臉上就有光嗎?還是……還是及時解決了好。”
心漪無奈的嘆了口氣,和碧霜急匆匆的跟著安妘走了過去。
前面安妘已經到了後院的廊上,只見宋悠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裳坐在一棵槐樹下面,他手中抱著一罈酒,仰頭看著藍天,一副愜意的模樣。
宋悠身邊有一個長著桃花眼,眼角下有一顆淚痣的嬌俏美人,這人就是歡娘。
而宋悠身側還站著一個丫鬟,是前幾天給碧霜下面子的玲·瓏。
而碧霜說的另外兩個小丫鬟,正站在玲·瓏身側,似乎再和玲·瓏說這些什麼。
安妘活動了一下手指,上前一把抓住了歡孃的領子,抬手,乾脆利落的打了一巴掌。
宋悠還抱著酒罈,看著安妘眨了眨眼睛。
只見安妘指著被打得一臉懵的歡娘喝道:“你知不知道三哥兒前些日子才從閻王殿裡走了一遭兒,他要喝酒,你們做下人的不會勸著嗎?”
在宋悠身側的玲·瓏嚇了一跳,退後兩步,低頭不言。
宋悠將酒罈放到了一邊,抿唇看著安妘,眼眸含笑。
安妘低頭恰好對上宋悠這雙含笑的雙眼,她瞥了一眼宋悠,轉身便走了、
宋悠抱著手臂跟了上去,拉了一下安妘的手臂,安妘不著痕跡的將人推開,繼續向前走去:“該去夢安苑找父母請安了。”
他點頭笑了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