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的照射下,安妘臉上細白的汗毛他都可以看得見,他的手輕輕的放在她的發上,心中柔軟:“你既肯為我穿上嫁衣,心裡還是有我的,是不是?”
尚處在睡夢中的安妘唇微動,吐出兩個字:“雲之。”
聽到這兩個字,宋悠收手,沒有再看安妘,他伸手拿起來了酒罈倒了一碗酒。
醇酒入喉燒灼出一腔火熱,心卻被無情世間擊打得薄涼。
安妘已經醒了,看著正在喝酒的宋悠。
她蹙眉看著他:“你不要命了?”
宋悠看著她笑了一下:“太后娘娘賜婚,你我皆不能違抗旨意,我若是早些死了,你不是能早日改嫁嗎?”
安妘滿臉不悅:“那你也別現在死,免得我給你陪葬。”
他湊近她,笑道:“你是怕給我陪葬,還是捨不得啊?”
安妘白了他一眼,宋悠將酒碗送到了唇邊,她劈手奪了過來,仰頭一口喝了個乾淨。
酒很辣,灼燒著她的胸口和肺腑,她長長的舒了口氣才覺得舒暢了些。
瞬時,她臉上微紅,起身道:“回京城,你治病去。”
宋悠看著空了的酒碗,嘆了一聲:“我這酒買回來藏在這裡,是專門招待朋友的。”
她蹙眉:“那你剛剛還自己喝?”
他摸了摸下巴:“我的意思是,這酒很烈的,是我喝過最烈的酒,所以,我一般只和男人喝這酒。”
安妘覺得頭有些暈眩,不得不坐了下來:“確實有些烈。”
宋悠眸中含笑:“這算是交杯酒嗎?”
她低頭笑了一聲:“在你們這兒,沒有拜完天地,能直接喝交杯酒?”
宋悠愣了一下,搖頭起身,將安妘一把拉了起來。
她腳下不穩,伏在他懷中,宋悠伸手抱了她一下,似乎是嘆了口氣,便將安妘打橫抱了起來:“走,我們回去。”
當宋悠帶著安妘回到宋府的時候,守在宋府的皇宮侍衛看見後,具是一愣,連忙上前:“宋大人,你……你還活著?”
宋悠從馬上跳下時,將安妘也抱了下來,眉頭微蹙:“皇上讓你們在我家門口守著做什麼呢?”
那侍衛連忙道:“今兒,那安姑娘被人劫走,皇上說可能是和刺殺你的是一撥人,便命我們來宋府這裡盯著情況。”
宋悠只覺傷口又有些裂開,便點了點頭,抱著安妘進到了府中。
宋府守門的瞧見是宋悠回來,連忙差了小廝去通報給宋威和周夫人。
那宋悠一入府門,便問宋思在不在府上,得知宋思在後,既沒有去找父母請安,也沒有回自己的安玉堂中,直奔著宋思的竹安堂而去。
一入竹安堂,宋悠便將安妘放到了偏房當中,咬牙往宋思屋中走去。
才入屋,宋悠便仰頭吐了口血,倒在地上。
原來,宋悠之前阿滿和阿齊的幫助下看了大夫,但大夫對宋悠的內傷束手無策,只能是暫且保住宋悠性命,原本宋悠連忙趕回京城來找宋思醫病或可將內傷治好,然,他一到京城便想去公府那邊瞧瞧,繼而有了劫走新娘一事。
這一來一回,內傷加重,體中真氣遊走對抗著刀率客的那一掌眾創,現真氣幾乎耗盡,傷及心脈。
別說功夫,恐怕生命都難以保住。
屋中宋思衝過去將宋悠扶起,封住他幾大穴道後,手立時按在了宋悠的腕子上。
只見宋思面露驚色,雙眼含淚,沉痛道:“糟了,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