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略看了看,笑道:“母后歡喜就好。”
太后將瓶子交給旁邊的太監,起身緩步朝安妘走去:“你是個心靈手巧的好姑娘,你們安家更在逆王作亂時立了大功,你們家的孩子個個都好,難為你費心給哀家做這個臻時玉容膏。”
此時在下面坐著的貞妃聽了這話,笑著端起了一杯酒,慢慢飲了。
安妘一心只想著心中目標,自然顧不上其他人,何況今天的人那樣多,便福身笑道:“小女心裡敬愛太后娘娘,早就將太后娘娘視作比親祖母還親的人了,所以,做這一瓶臻時玉容膏也談不上費心。”
太后垂眸:“那哀家不如讓皇上認你做義女,你做哀家的孫女?”
安妘還未回話,太后又道:“當然了,你這麼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最高興的應該不是做哀家這老婆子的孫女,該是做意中人的新娘子。”
安妘一聽這話,心中不由一凜,她看著太后,張嘴一時忘了要說什麼。
而太后便揚聲笑道:“就依哀家的意思,輔國公的二姐兒安妡賜婚五皇子慕瑾林為皇妃,輔國公家的三姐兒賜婚宋威大將軍的宋悠為妻,今年之內擇個好日子把婚事辦了。”
席中慕瑾林一愣,起身看著太后看了一會兒。
安妘面對面看著太后,一時竟像是被抽了魂兒一般站在原地。
太后淡淡的看了一眼安妘,又看了一眼席間的五皇子,轉身往回走去。
慕瑾林最先回過神來,上前叩謝道:“多謝皇祖母恩典。”
而席中貞妃見安妘遲遲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便從席間走出,到了安妘身側,拉著安妘跪下,揚聲叩謝道:“多謝太后娘娘恩典。”
再抬頭,安妘只覺得世界都變了一個顏色。
她掙開了貞妃的手,跪行幾步,剛要說些什麼,貞妃便一把拉住了安妘的手。
安妘回頭看向貞妃,貞妃朝她緩緩搖頭,低聲說道:“你不要命,整個公府也不要命了嗎?”
太后回身,看著安妘笑了笑:“怎麼,對哀家的旨意不滿嗎?”
安妘閉緊雙眼,一時許多事情湧入胸口,吸了口涼氣後,只叩頭謝道:“太后娘娘賜婚,小女滿心……歡喜,謝過,太后娘娘。”
席間,隆和郡主終於還是甩開了周王鉗制自己的手,衝上前去跪下道:“太后娘娘,不可啊,這安妘朝三暮四,不能給哲遠哥哥做妻子的。”
太后眉梢微挑:“哦?”
隆和郡主回頭瞪了一眼安妘:“太后娘娘,這安妘與太醫院的宋思勾搭成奸,行為不端,還請太后娘娘明鑑。”
安妘一聽宋思之名,不由冷道:“隆和郡主休要胡說,怎麼朝我一個人潑髒水還不夠,還要平白無故的將一個清白君子拉下水嗎?”
此時若真的將宋思拿住,宋思會被怎麼樣?安妘真是不敢想。
隆和郡主見到安妘此種模樣,不由冷笑:“這麼維護,還不是勾搭成奸?”
安妘還未說話,殿外周唸白忽然進來,跪倒在地:“皇上——臣……臣有急事要奏。”
皇帝眉頭深鎖,嘆氣:“你有什麼事情,不能等母后生辰過完再說?”
周唸白眼眶一紅,堂堂七尺男兒竟險些掉出淚來:“皇上……”
皇帝見狀,不由起身:“究竟何事?”
周唸白抱拳,痛心道:“皇上,宋悠,死了!”
一句話後,周唸白竟泣不成聲。
五皇子慕瑾林聽了這話,起身揪住了周唸白的領子:“你說什麼?”
安妘看著周唸白,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皇帝兩步下了臺階,到了周唸白面前:“什麼?死了?前兩天不是傳來捷報說他已將山匪剿滅,安全救出了輔國公嗎?”
一時席間議論紛紛,有人低聲說著——輔國公家的這個三姐兒命硬啊,剛賜了婚,未婚夫就被她給剋死了。
那隆和郡主聽聞宋悠已死的訊息,滿臉淚痕,顫抖著手指著安妘:“你既然要嫁給宋悠,不如,去給宋悠陪葬,在陰間好好陪她!”
貞妃沒有料到事情會有如此發展,跪在地上只覺手心都熱了起來。
隆和郡主上前抱住了皇上的腿:“皇上,皇叔!宋悠是您看重的啊,他死了,該讓安妘給他陪葬,好成全宋悠!”
安妘回神,閉上了雙眼聽著隆和郡主的哭聲,只覺得皇上鐵定不會聽了這丫頭的胡言亂語。
誰知皇上平靜的看向安妘:“安妘,你願意去陰間作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