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垂眸,不知在想什麼,依然沒有說話。
貞妃蹙眉:“你知不知道?”
安妘這才頷首:“小妹知道了,謹遵娘娘教誨。”
見安妘應了,貞妃才放心讓安妘離去。
安妘從宜春宮中出去,正往太醫院方向走去,卻有人叫住了她,是趙貴妃身邊的太監小夏子。
那小夏子和安妘行禮後,笑道:“好姐姐,我找你半天了,我們娘娘想讓姑娘去長平宮中看看她的臉。”
安妘聽後,想了一下:“不如我先去太醫院中,取一些擦臉護膚的東西,再隨公公過去?”
小夏子點頭,跟在安妘身後朝太醫院走去。
一路上,安妘仔細詢問了小夏子趙貴妃的臉有什麼不適,平日裡最愁的是什麼,那趙貴妃不到三十歲,但臉上隱約有一些小白粒長出來,每日非要上好了妝才敢見聖駕,侍寢時也不敢將妝容擦去。
安妘聽了,想到這應該是水油不平衡長的小粉刺,便想著該拿些積雪草的擦臉汁子過去。
二人到了太醫院當中,安妘便命人尋一些積雪草的擦臉汁子出來,小宮女們取了幾個白瓷瓶子出來後,小夏子催了兩聲,安妘趕忙拿著東西和小夏子匆匆忙忙的去了長平宮中。
及至到了長平宮中,小夏子帶著安妘進到了正殿的西暖閣裡。
安妘見軟塌上斜倚著一個宮裝美人,連忙福身拜了。
趙貴妃緩緩睜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妘,笑了笑:“果然是個可人的丫頭。”
安妘微笑:“貴妃娘娘謬讚了。”
她說話時,又看了一眼趙貴妃,趙貴妃的臉白白的,卻是肉眼能見到的一層厚厚的脂粉白,脂粉將面板遮得嚴嚴實實,到底臉上有什麼問題,她也是看不真切,若是用了積雪草的汁子沒什麼效果,可怎麼辦才好。
只一眼後,安妘便又收回了眼神。
趙貴妃坐直了身子,雙手放在膝上,脊背挺得很直:“本宮聽說你有一雙巧手,能讓面板煥然一新。”
安妘垂眸笑道:“巧手稱不上,不過是略懂一些,在閨閣裡面做些小玩意兒自己用用,沒成想到派上了用場。”
趙貴妃緩緩點頭:“那也是上天給你的造化不是?本宮將你叫來,就是想看看你這個造化能不能幫幫本宮。”
安妘頷首,沒有說話。
小夏子在一旁立著,瞧了一眼安妘:“姑娘,娘娘問你話呢。”
安妘抬眼看了一眼趙貴妃,頷首道:“娘娘將小女叫來,小女自然知道娘娘肯定有想改善的面板問題,但娘娘……”
趙貴妃蹙眉:“怎麼?”
安妘眨了眨眼睛,抬頭看著趙貴妃,十分誠懇:“但小女知道,宮妃白日裡無論如何,都得保持得體的穿著和麵容,這是規矩也是體面,可若想看清楚面上的問題,還需要娘娘將妝擦了,小女才知道怎麼幫助娘娘。”
小夏子有些急了:“我不是告訴你貴妃娘娘有什麼問題了嗎?”
安妘:“可……”
趙貴妃抬手,雙眸微微向下看去,聲音平靜而又冷淡:“本宮允了你,但你可別叫本宮失望。”
安妘點頭,轉頭請內室當中的宮女打上盆水進來。
宮女打水回來後,安妘用軟布輕輕擦去了趙貴妃臉上的脂粉,臉上果然如她所想,有許多閉合性粉刺。
她心下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沒有帶錯東西,便拿出來了一瓶積雪草的汁子開啟準備和杏仁粉調成面膜,誰知一倒進碗中,便看到上面漂浮著一層油花。
安妘看著那層油花愣住,心一下沉了下來,動也不動。
趙貴妃看著安妘,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安妘來之前應該檢查一下自己所帶物品是否安全,這些油花不該出現在這瓶子裡面,顯然是有人趁她不備動了手腳,現在趙貴妃已經將臉上的妝除去,她若說今日不能做,放在趙貴妃眼裡,那不是在戲耍她嗎?
趙貴妃見安妘不答話,便皺眉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安妘慌忙轉過身來,看著趙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