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安珏,真的能像自己承諾給珏大奶奶的那樣,平安歸來。
安妘視線落到了輔國公的身上,垂眸喃喃:“但願父親也能平安。”
這一場送別過後,公府裡的一眾女眷心裡一時都空蕩蕩的。
但只有一人不同,那便是蘇姨娘,自從安琮得到聖上榮寵之後,蘇姨娘不僅從軟禁中被放了出來,還得到了幾分優待,這安珏和輔國公一走,公府之中的男主子,便只剩下了安琮一人,蘇姨娘的自覺更是與旁人不同。
但,這都是別人的事,安妘想,就算蘇姨娘能在公府中翻了天,安婉借蘇姨娘和安琮的勢力橫行霸道,她這次回來,拿了護膚品便去宮中,自此天高水遠也是互不干擾的。
故而,在她踏進聽蕭館之前,心情都還是比較放鬆的。
誰知,安妘一踏入聽蕭館的門,便發覺了不對,院中平日裡灑掃的小丫頭們一個全無,只有碧霞和錢媽媽在做事情。
安妘進來後,碧霞上前迎了安妘:“姑娘可算回來了,姑娘在宮裡這兩日沒受苦吧。”
她看著碧霞,問道:“院子裡的丫頭們呢,怎麼你在幹這些事情?”
碧霞眼神躲閃,搖搖頭:“姑娘進屋坐吧,那些丫頭們素來愛偷奸耍滑,姑娘又不是不知道。”
安妘皺眉,進到了屋中,在屋中看了一圈,又問道:“怎麼不見碧果。”
碧霞一聽碧果,眼眶一紅,竟再也說不出話來。
安妘心中也有些慌了,伸手拉住了碧霞的手:“碧果呢!這兩天我不在,究竟發生了什麼?”
院中錢媽媽走了過來,佈滿褶皺的臉被淚水沾溼:“姑娘,碧果死了!”
安妘還拉著碧霞的手,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什麼?”
錢媽媽只是哭,又道:“不僅碧果,咱們屋裡的四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們全被打死了。”
安妘眉毛皺緊,將碧霞的手鬆開,上前一步拉住了錢媽媽的衣領:“你說清楚一點,為什麼會死?”
碧霞在一旁哭道:“那天四姑娘帶著人過來,說自己丟了太太賞的玉簪,在丫頭們的院子裡一通翻找,最後從碧果的床上找了出來,幾個丫頭平日裡受了碧果不少照拂,幫碧果辯解了幾句,那四姑娘便讓人全部帶到了太太面前,太太那兩日正為著公爺和大哥兒要去南方的事憂心,聽了之後,根本不給她們幾個辯解的機會,直接讓人打死了。”
安妘鬆開了錢媽媽的衣領,向後退了兩步,心中一痛,眼中掉下淚來。
這片刻的震驚過後,安妘忽然轉頭看著碧霞問道:“你怎麼沒事?”
碧霞聽後,跪倒在地,抓著安妘的裙子,哭喊道:“姑娘,我……我和錢媽媽在咱們院子裡被四姑娘的人打了好幾十鞭子,不敢反駁一句啊。”
安妘聽後,咬牙從這屋中衝了出去。
碧霞見狀,連忙追了出去拉住了安妘:“姑娘——姑娘千萬不要過去,那邊院子裡正是得勢的時候,況且碧果這件事情是人贓並獲的,姑娘此時去了……”
安妘甩開了碧霞的手,冷道:“正得勢便可以草菅人命了嗎?”
她話一說完,院門口便有人走了進來,是安婉。
此時正是日落時分,安婉進來時,還帶著和善的笑容,聲音悠悠的問道:“三姐姐這是怎麼了?動這麼大的怒?”
安妘衝上前去,抬手給了安婉一記耳光:“賤人!”
安婉被打的有些懵了,她身側的芳草嚷道:“三姑娘這是做什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我們姑娘!”
安妘也沒有說話,抬頭又打了芳草一記耳光:“主子說話,有你這個賤婢何事?”
安婉抽噎說道:“三姐姐定是為了碧果那丫頭的事情生氣,可是我心裡全是為了三姐姐好啊,那樣的丫頭是留不得的。”
安妘聽了這話,更是氣的牙根癢癢,伸手攥住了安婉的手腕,拽著她就走:“好啊!那咱們到老太太面前去分辨分辨,碧果怎麼留不得了!”
安婉被她拽著離開了聽蕭館中,直往萬壽堂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安婉又哭又鬧,直說著三姐姐千萬別傷心之類的話。
安妘懶得聽她這套虛偽至極的話,直拉著她到了萬壽堂的院門口,和看院子的小丫頭說道:“我和四妹妹有事找老太太。”
那小丫頭還未說話,只聽後面有人揚聲說道:“不必去麻煩老太太了,直接找我不是更好嗎?”
安妘聽見聲音,扭頭便看見了面含薄怒的康夫人。
康夫人看著安妘,笑道:“三丫頭可真是在宮裡見了世面了,一回來竟然就敢擒著自己妹妹來老太太院裡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