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監抬頭看著高高的宮牆,滿臉的疑惑:“哪呢?”
宋悠沒有再多留此處,轉身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走去,不再理會那滿臉疑惑的太監。
且說安妘這邊被周遊人一路帶著到了鳳儀宮裡,一進鳳儀宮中,便瞧見了院中右側栽種著一池還未開放的牡丹花,左側是一株粗壯的槐樹,樹冠能遮蔽半個院落,高大非常。
安妘被帶著進到了正殿當中,門一被推開,安妘便瞧見了坐在正位上的宮裝婦人,
婦人瞧著四十上下的模樣,眉眼處還透著一絲俏麗,但面上敷著蒼白的鉛粉,雖然能遮掩一些衰老之感,但也掩蓋不了歲月的痕跡。
殿中除了緊挨著婦人而站的一個宮女,兩側各站了三個穿著普通宮女服飾的少女。
周遊人福身拜那婦人,說道:“皇后娘娘,這是輔國公家的三姑娘,皇上說,輔國公沒教好三姑娘何為閨秀禮儀,特地送來讓皇后娘娘教導。”
安妘聽後,一愣,隨即跪了下來:“皇后娘娘萬安。”
她剛開口說完話,站在皇后身邊的宮女明顯一愣。
皇后察覺不對,瞥了一下身側的宮女:“春袖,你這是怎麼了?”
春袖眨了眨眼睛,笑道:“回皇后娘娘,看見三姑娘之相貌,春袖心中豔羨不已,十分驚歎。”
安妘聽到春袖的聲音,心中一緊——這聲音,莫不是除夕宮宴和林子棠幽會的那名宮女嗎?
皇后拿著手中的絹子蹭了蹭指頭尖,不鹹不淡的說道:“容貌好,德行不夠也是不行,既然皇上說要本宮教導三姑娘閨秀禮儀,本宮便不能推卻,三姑娘——”
安妘頷首答道:“小女在。”
皇后眼皮輕輕抬起,道:“你去,跪在殿外,抄寫《女則》三百遍,今日先抄到天黑,今日抄不完,明日就繼續抄寫,什麼時候抄完了,再回公府吧。”
安妘的雙手握緊了裙邊,叩首道:“謝皇后娘娘。”
只聽皇后笑道:“你姐姐貞妃素來被皇上誇讚是嬪妃德行的榜樣,你身為其妹可千萬不能讓你姐姐失了顏面,本宮如此用心,望你不要心生怨懟。”
安妘抬頭,背挺得很直,面上帶著微笑:“是,小女不敢怨懟。”
皇后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去吧,春袖,給三姑娘備上小桌還有筆墨紙硯。”
春袖福身:“是。”
皇后又笑著補充道:“記得把最好的筆墨紙硯找出來,雖然開了春,但是倒春寒很是厲害,三姑娘要是手被凍僵了,再沒有好用的筆,就更寫不好字了。”
安妘依然跪在地上,面容平靜,不見喜怒。
春袖點頭,應了一聲,忙下去準備。
一旁周遊人再次福身拜道:“皇后娘娘不愧是一國之母,對大臣子女也能如此用心教導,想來皇上心中定然十分歡喜。”
皇后起身,笑道:“辛苦周公公將人帶了過來,走這一遭。”
那周遊人只搖頭笑道:“咱家哪裡辛苦,咱家該回去和皇上稟明情況了。”
皇后點頭,轉頭和其中一位宮女說道:“去送送周公公。”
那被吩咐的宮女應了,轉身跟著周遊人走出了鳳儀宮。
這邊春袖從內室當中走出,有兩個太監搬著小桌跟著她走了出來。
春袖走到安妘面前,低頭看著安妘笑道:“三姑娘,跟我出去吧。”
安妘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轉身走到了院中。
她觀察了一下鳳儀宮的前院,左右琢磨著在那棵大槐樹旁邊應該還能避著點風,便指了一下那棵槐樹說道:“我去那邊抄。”
春袖轉頭和安妘友好的笑了一下:“三姑娘,要寫,就要正對著鳳儀宮的院門和殿門寫才好,這樣方便皇后娘娘從屋裡看見你,好盡到皇后娘娘監督之責。”
安妘聽後,轉頭看著春袖的笑臉。
春袖依然笑著,頗有種高安妘一等的感覺。
那兩個太監將小桌放下後,春袖攤手指了一下那張桌子:“三姑娘,趕緊跪下來寫吧!可別想著偷懶,我會認真負責的盯著三姑娘寫的。”
安妘笑了一下,朝那張桌子走了過去,邊走邊說:“真是狗仗人勢。”
春袖聽了,和抬桌子的兩個小太監厲聲說道:“三姑娘出言不遜,不服管教,給我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