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來,剛入春的晚上,風吹過時,依然冷得很,她不由打了個哆嗦。
安妘將衣服的領口收了收,吸了吸鼻子,喃喃說道:“再等不著人,我就要凍死了。”
“是嗎?你凍死都要等的人是誰啊?”
有人在她耳邊低聲而又輕柔的說著。
安妘轉頭看去,果然看到了站在她旁邊的宋悠。
這樣黑的晚上,宋悠依然穿著一身扎眼的白衣,他負手而立,面上帶著微笑,很是柔和。
宋悠緩步走到了安妘對面坐了下來,低聲說道:“我知道你今夜可能會想我想得睡不著,所以我便貼心的來了。”
安妘笑了一下,低聲回道:“真巧,我想今夜你也會想我想得睡不著,所以我便沒睡,等你前來。”
宋悠挑眉點頭:“看來我和三姑娘真是有默契啊。”
安妘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了機關圖紙放到了桌上:“我想這個,你該取回去了。”
宋悠笑了笑,沒有去拿,道:“三姑娘是不是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
安妘點頭:“的確,但我想不出來要從何問起。”
宋悠抱起了手臂,笑道:“那我先說一件事,白靈歌被抓一事,不是我讓人告訴齊王府的。”
她愣了一下,未曾想到宋悠會有這樣一說,她緩道:“三哥兒,雖然不是你做的,但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是誰做的了。”
宋悠點頭,沒有否認,卻也沒有開口。
安妘臉上沒有不悅,只道:“既然宋三公子不想告訴我,自然有不能告訴我的緣由,那宋三公子將圖紙收好吧,說來我還得好好謝謝這張圖紙,要是沒有它,我今夜可未必能在這裡等你。”
宋悠愣了一下,問道:“這東西救了你的命?”
安妘點頭:“是,我和慕飛通說,皇宮早就做好了機關,只等著齊王自投羅網,若沒有機關圖紙,任誰去攻打皇宮,都是死路一條。”
宋悠聽後,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你比我還能騙人。”
安妘愣了一下:“什麼?”
宋悠伸手將機關圖紙撕了個粉碎,揚手將手中碎片扔在了空中。
安妘看著紛紛揚揚落下來的紙片恍然大悟:“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機關圖紙,一切都是為了讓齊王府惶惶不安,露出馬腳?”
宋悠指了指安妘,點頭笑道:“不錯,但我沒想到,你把我的這個謊話說得更厲害了一些。”
安妘皺眉盯著宋悠,問道:“所以,你一開始將圖紙給我的時候,是想要試探我和我的父親?”
宋悠沒有說話,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一個人沉默的時候,要麼是在預設一件事情,要麼是心生怒氣,要麼是動了情。
而宋悠,很顯然是預設。
安妘冷笑一聲:“宋三公子可真是心思縝密,連一個公府庶女都算計在內。”
宋悠不以為然的笑了,剛要開口說些什麼,那在偏屋睡著的錢媽媽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在屋中揚聲問道:“三姑娘和誰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