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芳尊見安妘的杯子裡的茶見了底,便又趕緊給她蓄滿了:“宋三公子,要是你的事做完了,不如給我和三姑娘留點空隙,我們也是有生意要談的。”
宋悠笑著從屋中退了出去。
他走出屋子,從翻上欄杆一躍而下,正好跳在那塊白玉石臺上。
只聽宋悠喊了一聲:“三姑娘,後會有期。”
他喊完,又快速從那塊白玉石臺上一躍飛出了風雪館的大門。
千芳尊在屋中聽著,眼裡瞧著安妘不動聲色的臉,不由笑道:“三姑娘可真是坐得住,要是換成別家的閨秀,現在怕都要臊死了。”
安妘喝了口茶,搖頭:“不過是叫了聲三姑娘,鬼知道是哪家的三姑娘,他愛當眾喊那麼一聲,就喊唄。”
千芳尊打量了一下安妘,緩緩說道:“三姑娘要買的孔雀石不少,還不是要加工好的,莫非想要做成首飾買賣?”
安妘抬眼看她,狡黠的笑了一下:“我要是做成首飾買賣,千芳尊要不要再高價買回來?”
千芳尊聽後,將茶杯放了下來,笑道:“聽著三姑娘這樣說,我還以為我是在和一個江湖女子說話。”
安妘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是我太不守規矩了嗎?”
千芳尊端著茶杯的手晃了晃,笑道:“可不是,我應該和三姑娘你喝酒,而不是喝茶。”
安妘笑道:“我頭一次見千芳尊,心裡雖然覺得親近,但我本身又是瞞了一些人來這裡和姐姐你談生意,所以,我還不太想告訴姐姐我拿這些孔雀石做什麼。”
千芳尊垂眸:“也好,三姑娘留下銀子,我明日便可讓人送到府上去。”
安妘抬起手指輕輕晃了晃:“我留一百兩的定金,剩下四百兩,等千芳尊著人妥妥當當的送了過來,我也妥妥當當的收下了,我再把錢給了。”
她說話時,特意加重了“妥妥當當”四個字。
那千芳尊聽後,笑問道:“也就是說我給三姑娘送過去時,還不能讓別人知道是什麼?”
安妘點頭:“是啊,你既然是賣主,又要收我的錢,就要為我服務,這是很天經地義的事情,何況,我付的錢不算少。”
千芳尊思忖了片刻,道:“三姑娘的事情,左右不是要命的事情,也罷,我答應了。”
與千芳尊達成協議之後,安妘便帶著碧果從風雪館離開。
街上還是熱鬧得很。
安妘拉著碧果正四處走著,竟然遠遠瞧見了林子棠正在一個攤子上拿著套圈套小物件兒。
她一下想起來輔國公罰跪的事情,瞬間覺得自己膝蓋上隱隱作痛,便拉著碧果轉身往回走去。
碧果沒有見到林子棠,一臉的不解,連忙問道:“姑娘,咱們好好的,怎麼扭頭就走啊。”
安妘目視前方,看著不遠處賣花燈的攤位,一眼相看上了一盞兔子燈,笑道:“這邊有燈有景,那邊只有個最好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的煩人精。”
碧果皺眉,扭頭往回看去,問道:“誰啊?”
安妘伸手將碧果的頭溫柔的轉了回來,笑道:“林子棠有什麼可看?還不跟我去買燈?”
碧果這才恍然,慶幸的說道:“還好姑娘看見人了,要是再撞上,少不得又生出一次麻煩。”
安妘聽後,只笑著搖頭,沒有說話。
她走到了賣花燈的攤位上,端詳著這攤位上的花燈,眼底裡透著開心。
花燈會的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見離著安妘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公子站在那裡,正看著她在笑。
這年輕公子面若冠玉,繫著淺藍色的腰帶,正是剛剛在風雪館的宋悠。
他站在那裡看著安妘,臉上帶著笑,抬腳朝安妘走了過去,道:“三姑娘想要……”
宋悠的話沒有問完便停住了,因為有另外一個人走到了安妘的身邊,所以,他不僅沒有問完話,臉腳步都停了下來。
此時,宋悠和安妘只差三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