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看著安琮的雙眼,那雙眼裡又不甘,有痛苦,卻依然是明亮的。
她忘了是怎麼從安琮院子裡走回去的。
只是回去的路上,滿腦子都想著安琮的話。
安琮不喜歡徐姐姐嗎?自然喜歡。
可誠然如安琮所說,他們這些人的身家性命都被握在別人手裡。
徐書悅是唯一的女兒,徐姨媽的掌上明珠,尚且如此。
那她呢?
這個庶女!
她今日出來,身邊沒帶著丫鬟,當她回到院子裡的時候,碧果在院中看見了她,上前連忙問道:“姑娘,你臉色怎麼這樣差?可是身上又不舒服了?”
安妘搖頭,將手中的那個香囊交到了碧果手上,輕聲說道:“你將這東西交給徐姐姐,我回房裡歇會兒。”
碧果應了,拿了香囊便出了門。
安妘進到屋內,跌坐在了椅子上,碧霞見狀,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安妘閉上眼,道:“今日二哥哥和我說,我們的身家性命都被人握在手裡。”
碧霞聽後,臉色一變,轉身將房門關了起來:“姑娘這些話可跟別人說過?”
安妘搖搖頭:“自然沒有,只是二哥哥說的是對的,雖然不是身家性命握在別人手上,可我往左往右,全都由老太太、太太或者是公爺說了算。”
碧霞點頭:“這何嘗不是呢?”
安妘低頭笑了一下:“我以前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治好了這張臉,就可以改變什麼,如今看到徐姐姐和二哥哥竟然連互相喜歡都是不許的,碧霞,我們得自己想一條路子出來。”
碧霞在安妘身邊蹲下,仰頭看著安妘,神色裡全是擔憂:“姑娘說的路子是什麼?”
安妘蹙眉,緩道:“若是能爬到高位上,拼殺出一條路來,咱們就不用被別人的一句話左右了。”
碧霞搖頭:“可是姑娘,現在京城世家公子們,哪一個可以……”
安妘抬手捂住了碧霞的嘴,笑道:“傻丫頭,誰說要靠著嫁人了,縱然嫁得再好,也不過是讓另外一個人握住了自己,我們該自己想想怎麼掙脫出來。”
碧霞問道:“那姑娘做何打算?”
安妘垂眸,沉聲說道:“你去找人,去想容堂那裡,問積雪草的擦臉膏子怎麼賣,問了就走,千萬別買,人越多越好!”
碧霞疑道:“這是何意?”
安妘起身,將碧霞也拉了起來:“你去找人吧,拿著我剩下的銀子去多找些人,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碧霞沒再多問,便拿著安妘的攢下來的月例銀子去辦了這些事。
碧果回來時和安妘說,那徐書悅見到了香囊,也沒多說什麼,拿著剪子將香囊剪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