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拿著碎銀子,為難道:“姑娘,咱們日子本就艱難,這銀子……”
安妘微笑:“還是給了的好,太太雖然顧及名聲不做苛待庶女的事情,可我在太太那是沒什麼臉面的人,若是被發現騙了太太,少不得要遭殃。”
碧霞點頭,撩開了簾子將銀子給了車伕,只說辛苦,讓吃酒去,然後便交代了車伕去想容堂。
安妘下車前不僅自己帶了白色帷帽,也讓碧霞和碧果帶了。
想容堂在京城的永安巷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安妘三人身著不凡又帶著帷帽,剛到店門前,便被一個媽媽攔下搭話:“姑娘來我們這裡要買些什麼?”
安妘沒有說話,碧果笑道:“我們來找吳夫人的,吳夫人前些日子收了我們家的拜帖,今兒卻沒有來,我們只好登門拜訪了。”
那老媽媽想了一下,笑道:“夫人不曾說過有人邀她,近日也未曾有人給夫人送過請帖,想是姑娘們記錯了?”
安妘上前,笑道:“媽媽,世上有很多事原不是非得都得讓您知道的,我們今兒來,也不是來砸場子的,媽媽放心通傳就是了。”
那老媽媽笑道:“姑娘既然都這麼說了,我老婆子也只能是大著膽子去通傳一聲了。”
說完,那老媽媽便朝裡面走去,店中有小丫頭過來招呼著安妘到一邊坐下等候。
此時,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身姿挺拔的白衣公子,配著淺藍的腰帶,手上提著長劍,面色帶這些尷尬和為難之意,腳步匆匆的朝著門口走了過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宋悠。
宋悠身後跟著一個身姿婀娜,面若桃花的女子,那女子紅著眼睛,腳步也是急匆匆直追著宋悠。
安妘正往裡面走去要坐下,宋悠正往外面走去要出門。
想容堂裡又有許多客人,宋悠一下就撞到了安妘的肩膀。
那宋悠也來不及道歉,急於逃脫,可到底還是慢了一步,身後那位追著他的女子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宋公子前兒剛說了要送我一盒胭脂,今兒我怎麼看見春花那小賤人手上拿著宋公子說送我的胭脂?”
想容堂的人們扭頭看著宋悠和這女子,那宋悠看了一圈眾人,又低頭看著那女子說道:“秋月姑娘,你要喜歡,我改日再送你十盒也行,何苦為了那一盒胭脂傷心?”
秋月眼中掉下淚來:“那怎麼能行,你先答應了我,卻失了誠信,我不依!”
宋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無奈的笑道:“秋月姑娘這樣說就不講道理了,我那日分明說得是,誰若是告訴我前兒是誰在順天府門前遞了狀子沒出來,我就把胭脂給誰,姑娘你沒告訴我,我自然只能將胭脂給春花了啊。”
越來越多的人走了過來,將宋悠和秋月團團圍了起來看熱鬧。
那秋月見人多了,便哭得更厲害了一些:“三郎偏心,三郎偏心!”
安妘站得最近,看著這一幕不由笑出了聲。
秋月聽見安妘的笑聲,瞪著安妘道:“你笑什麼?等你的情郎這麼對你,你會比我哭得更傷心的。”
宋悠連忙擺手:“話不能亂說啊,秋月姑娘,我不過是查案子的時候問了你幾句話,怎麼就成情郎了呢?”
安妘躲在帷帽裡面,笑得更開心了一些:“那肯定是宋公子說得話太好聽了,惹動了秋月姑娘的春心,這自古啊,情債難償,最難消受美人恩,宋公子可得好好的保重啊。”
宋悠看著安妘,也笑了:“我當是誰,原來是三妹妹,三妹妹心善人美,怎麼這時候不幫幫我,反而火上澆油了呢?”
那秋月聽見宋悠稱呼安妘如此親切,便急道:“你是他什麼人?莫非也要與我搶三郎不成?”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安妘身上。
身側碧果又激動上前和秋月理論,安妘趕緊伸手攔住了碧果,只和秋月笑道:“姐姐既然聽見了哲遠哥哥叫我三妹妹,我能使哲遠哥哥什麼人?我自然是哲遠哥哥的妹妹啊!”
說完,安妘伸手拽了一下宋悠的袖子,聲音甜甜的:“是不是,哲遠哥哥?”
宋悠眨了眨眼睛,笑得開心:“難得聽三妹妹說話這麼甜,倒真是希望日日有人這麼糾纏我,好讓三妹妹日日都這麼和我說話才好。”
他這樣一說,那秋月瞪了一眼安妘,伸手擰了一下宋悠的胳膊:“她究竟是你妹妹還是你在哪認識的小賤人?”
秋月這樣說完,碧霞也是被激得惱了,便和秋月說道:“姑娘張口閉口就是賤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家姑娘……”
安妘伸手將碧霞拉了回來,趕忙打斷了碧霞的話,笑道:“哲遠哥哥本來就是這麼一個風流性子,和自家妹妹說話也是這樣,秋月姑娘怎麼連自己傾慕之人是何品性都不知道?”
那秋月聽了安妘的話,心裡羞臊,上手抓了安妘的衣袖,還想繼續理論。
正是這時,想容堂二樓卻有人說道:“宋三公子在風月場上的債,怎麼非來我家鋪子裡鬧不可?不如帶著秋月姑娘回醉月樓裡理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