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弒魂殿位於西城主宮,石板長路盡頭各分東西,步東前行經荊棘林、萬鬼街,出街於荒郊,進五里至邪封崖。
東城翼華宮,壁火搖晃,倒影出殘月半盞,槐樹枝頭烏鴉哀叫,宮殿寂靜無聲,像座空殿。
一道黑影掠過宮殿,男人身披黑色斗篷步於殿前,望高空奢靡宮室,眼眸迷惘而熟絡,猶豫片刻,宮門推開,落葉紛飛,塵埃瀰漫。幼時成長之地如今心中是萬分唾棄,回憶前塵過往,唯有她是如今放不下的牽掛。
步至寢殿,屋內陳設煥然一新,顯然有人來打掃過。即使如此依舊,在我心裡這仍舊骯髒不堪。
寢殿屏風後人影顯露,看著熟悉又陌生。
良久,男人摘下斗篷,聲音沙啞:“多年不見,此次所為何事”。男人未走過屏風,一紗之隔,便已覺得令人反胃。
接著男人又道:“這些年,你過得可還順心,夜夜入眠可睡的安穩?”
屏風後的人輕笑:“當年之事疑點重重,縱使我解釋千萬遍你也不會相信是嗎...墨修”。
墨修面若冰霜,不想再與其浪費時間,扭頭就準備走。
神秘人走過屏風,搶先道:“你不想你的母神麼?”
聞此,男人的腳步怔了怔,強忍心中怒火被激起,他迅速轉身右手張開的一瞬手中的紫焰化作長劍指向對方的咽喉。
咬牙切齒:“崇戾,你還敢提她!”
崇戾冷笑著,雙眸幽暗無光:“墨修,你要弒父嗎?”說著手指點了點劍身。
墨修面無表情,並未收手:“你永遠不會成為六界之王,你也永遠不配成為一個父親”。
崇戾慢慢愁眉不展,訴苦道:“修兒,父王深知自身罪惡滔天,這些年我試著彌補,可遲遲尋你不見,你可知父王這些年憂心重重,夜夜難已入眠......”
崇戾滿語愧疚之感,看著眼前的人不知不覺已然長大,自己作為父親卻不曾對他說過一句關心之語,如今久別重逢卻仍舊是針鋒相對。
墨修冷笑,自己心中深知,對方這般惺惺作態不過是自己這時對他來說有利用價值罷了。
男人收回劍:“若無事,不必再找我”,男人轉身離開,面若冷玉,心如寒冰。
崇戾見勢喚出存元瓶,其內裝有荼蘼之元神,母子本為一體,心有靈犀,即便一方肉體俱滅,只要元神尚在兩人便仍有心理感應。
墨修心中一顫,慌亂之感湧上心頭,回眸瞬間,是那張真實且陰深令人作嘔的容顏多年不見依舊沒變。
他手中是......母親的元神!母親是自己最後的底線,不容任何人踐踏,尤其是這畜牲。
存元瓶在崇戾手中逐漸破裂,元神即將灰飛煙滅。他看著墨修,面目陰冷狡猾,笑道:“你與那蛟龍族三皇子相交甚好,是嗎?”機關算盡之人往往處心積慮,置人於死地。
墨修譏諷道:“你不會在我這得到任何好處”。
男人抬手間一道紫霞冥火將崇戾手臂灼傷,眼見存元瓶快要到手,崇戾身法極快,施法欲要奪回,墨修撩袖,一道紫光隨風飛馳將存元瓶打飛,空中之物炙手可熱。
兩人同時輕功飛起,屏風及四周陳設摔亂在地。崇戾不惜用斷魂掌對付墨修,此掌一出,肝腸寸斷,爆體而亡。
此時殿內紅光四起,紫焰抵擋將其壓制,不料對方猛然收回仙力,受反噬之力存元瓶隨墨修摔落空中。崇戾用仙法及時將瓶身護住,而墨修重重摔在地上,四周揚灰瀰漫。
墨修拭去嘴角鮮血,抬眼望著前方自己高高在上的父親,眼神中瀰漫著殺氣。
崇戾紅瞳顯露,他蹲下對他說:“只要你肯將洛凌羽引至邪封崖之下,這元神便可完好無損交給你,若不肯,我只好......”
見他欲要將其粉碎,墨修只是看著,一言不發。
見他沒反應,崇戾起身冷哼一聲離開了翼華宮。
方才崇戾的斷魂掌內力單薄,三成靈力都不曾用盡,反噬之力極弱,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存元瓶,方才的人也根本不是崇戾。
最初心悸之感顯然是有人在遠處操控。
“謊話連篇,母親的元神遲早我會奪回,你也別想苟活!”這般冷言冷語,曾經爹孃心裡的翩翩少年郎早已被扼殺在了那鮮血淋漓的夜晚。
離開翼華宮時,看著身後高大巍峨的宮樓,墨修心中五味雜陳,最後施障眼法將其隱身。
弒魂殿
大殿之上僅有兩位長老議事,吾華長老對崇戾關至道:“尊上傷勢是何人所為,怎會如此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