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看守馬麟的屋子,那捕頭把門開啟,叫道:“馬四郎,你出來吧,你哥哥賠了人家銀子,你沒事了。”
馬麟又驚又愕,他雖然名叫‘四郎’卻是因為他是四月生的,他父親麼給他起得乳名,家裡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哪裡來的哥哥啊?
馬麟胡思亂想的出來,才要向捕頭請教是誰幫了自己,讓自己逃出來的,陳麗卿在一旁閃了過來,抓了他的手道:“四郎,我們先出去再說話。”
馬麟萬沒有想到陳麗卿在這裡,不由得愕然的道:“師兄,你如何在這裡?”
那捕頭聽了道:“馬四郎,你還真是好運,就是平常人家,也未必肯把花那麼多的銀子來救自己的親兄弟,這人不過是你的師兄,竟然花了這麼一筆銀子救你。”
馬麟不敢相信的看著陳麗卿,陳麗卿不由的分說,拉了馬麟就走,兩個人出了監房,那些衙裡的人有馬麟好的,都來和他賀喜,也有人小聲的道:“四郎,你這次惹了大禍,雖然被保了出來,可是那薛林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這金陵你怕是待不下去了,正好你有這麼一個有錢的師兄,還是就跟著他走好了。”
馬麟茫然無措,胡亂應付著那些人,就和陳麗卿離開了衙門,一直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馬麟這才扯住了陳麗卿,道:“蕭師兄是你救了我?”
陳麗卿笑道:“我們是師兄弟,你既有難,我又怎麼能不管呢。”
馬麟伏身拜倒,向著陳麗卿就要磕頭,陳麗卿急忙把他扯了起來,叫道:“這個萬萬不必。”
馬麟長嘆一聲,道:“小弟自認在金陵數年,相交遍地,沒想到真的有事,還是哥哥您這初認識的救了我一命。”
陳麗卿淡淡一笑,道:“緊弟日後有什麼打算嗎?”
馬麟苦笑道:“我只是小番子,這一回出事,衙門就進不去了,只怕這附近的酒樓鋪面也不敢再請我去吹笛了,日後如何,小弟一點也不知道。”
陳麗卿想了想道:“賢弟既無去處,若是願意,就和我北上吧。”
馬麟立刻答應了,當下兩個人回到馬麟的下處,想要收拾東西。
這馬麟沒有住處,只是東一頭西一頭的亂撞平素東西都放在夫子廟裡,陳麗卿、馬麟兩個過來的時候,就見那夫子廟的廟祝正和一個收破爛的在那裡爭口,兩個走近一看,幾希沒有把馬麟給氣死,原來那廟祝竟然把馬麟的東西都收拾了,要買掉。
馬麟面色難看的過去,道:“李伯,這些東西好像都是我的吧?”
那李廟祝無話可說,半響才道:“你拿著這些破爛快走吧,我這裡不留你了。”
馬麟還想爭辯陳麗卿擺手不讓他再說,馬麟只得罷了,把自己的東西開啟,揀了鐵身,還兩口銀絲袞刀帶在身上,於下的全都不要了,跟著陳麗卿走了,那李廟祝看他走了,立刻過去,把那些東西又捆了起來,接著談價。
陳麗卿帶著馬麟就去碼頭租船,他雖然對這裡不熟,但是馬麟卻是對這裡極為熟悉,所以就挑起船來,好容易談了一個才要上船,就見一艘官船從駛了過來,就到碼頭,搭了跳板,然後一群官兵押著一條大漢從船上下來,周圍的人看到是官軍押賊,急忙向著兩邊讓開,但都沒走,就在這裡看著熱鬧。
那些官軍押著大漢走下跳板,陳麗卿看清那大漢的樣子,不由得眼睛一下就瞪圓了,那大漢竟然是倪雲。
倪雲被捆得太緊,走路也不方便,不住的扭著,猛一轉頭,恰好看到了陳麗卿,不由得站住腳了。
後面的一個官軍狠踢了倪雲一腳,罵道:“看什麼?快走!”
倪雲踉蹌一步中,重新站穩,故意提高了聲音,叫道:“老子是花石綱校尉,你敢打我,小心讓老朱相公砍了你的腦袋!”
那官軍冷笑道:“你少屁,你以為穿了這身衣服就是花石綱校尉了嗎?蘇州早已經傳下老朱相公的鈞旨了,有賊人盜了花石綱的大船,裝做了花石校尉,現在只要說不上花石綱條文的,都要抓起來送往蘇州聽審,你小子連字都不認得一個,也配做花石綱校尉,一看就是假的,你等著到蘇州砍頭吧!”
陳麗卿拉了馬麟讓過,看著倪雲被人押走,這才道:“賢弟,那個被抽得是我的朋友,我要去救他,你可先過長江,到真州等我,我救了……。”
“哥哥是什麼意思?是小弟沒有資格和哥哥共同進退嗎?”馬麟急聲問道。
陳麗卿急忙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賢弟是清白人家,若是和我去救人,那以後就做不得這良人了。”
馬麟拍著胸脯道:“馬麟這條命是哥哥救得,那不管哥哥要去水裡、火裡馬麟都會隨你同行,生為報恩,死為還命。”
陳麗卿無奈,只得道:“那好,我們先打聽一下,他們把倪雲關在那裡,然後再想辦法救人。”
馬麟道:“我看他們沒有進城,就在碼頭住下了,這碼頭有一個軍哨,為把守大江的,總共是一隊人,那裡有一個押正叫歐鵬,外號‘摩雲金翅’家傳的好槍法,我們兩個都愛蹴氣球,是一個社裡的人,平時在一起說過球藝,我可以去找他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