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抓著寶劍邊舞邊唱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宿金娘看得眼熱,就把尚方劍取出來,向前一步,向著王勇道:“我來與你共舞!”一邊說一邊飛身下場,兩個人、兩口劍直如飛旋彩練,輕轉銀虹,圍身而轉,先還見人,到了後來,只見兩道白光飛舞,孫二孃這會也從屋裡出來了,就站在廓下,笑吟吟的看著,不時的打著拍子,一旁的小婢看到,也把龍環刀給她拿來,道:“二夫人也下場試試?”
孫二孃笑道:“我會得就是殺人的招式,這樣的舞我可來不了。”
王勇道:“沒人管是一回事,有人陷害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鑫這會也道:“父親,不如我們還是回去吧。”
王煥遊俠性格,這些年被困在一個小地方,已經很讓他憋悶了煩了,但是他也知道,他這樣偷跑出來,沒有報那就什麼事沒有,一但有人報上去,那就是死罪,大宋朝對文武官員量刑不同,這要是文官領節度使,多是黨爭失勝敗下來的,就是有事了,也不過就是發往南海,貶官流刑,沒幾年他們那一黨重興,還能回去做官,可是武將就不同了,賈似道說過‘節度使,粗人之極致爾’到節度使,就是武將的頂點了,一但進入中樞,那就等著死吧,比如狄青、岳飛都是進入中樞之後,被陷害去職的,一但武將充任的節度使被舉報擅離職守,立刻就能和有意謀反掛勾,真的就離死不遠了。
王煥著壓著酒杯不說話,柴進這個時候說道:“王使相,你看這樣好不好,史兄弟的義父不在身邊,因朝中權貴所致,他也沒有辦法回來給王兄弟主持婚事。”說到這裡,柴進向著裡屋叫道:“弟妹,你出來一下。”
孫二孃本來也有好酒量,平素也不在意和男子同桌飲酒,但是當著王煥的面,她還是不能這麼做,所以就避到屋裡去了,這會聽到柴進的叫聲,就走出來,向著眾人一禮然後道:“大哥喚我何事?”
柴進就當著孫二孃的面,把孫二孃的情況和王煥說了,然後道:“王教頭就是看在孫姑娘的份上,才收了史兄弟做義子的,現在他不能回來,也沒有給孫姑娘主持婚事,而宿金娘這裡,只要明日比過了,史兄弟必然是要在這裡和人家成親的,不然宿家也不能同意,可是這對孫姑娘就太不公平了,你想都是妾,宿家有錢,就能幫著張羅一個婚事,孫姑娘孤苦,就沒有人張羅,不如王兄先回去,就幫著史家兄弟張羅此事,一來讓史家兄弟和孫姑娘能得鑄鴛盟,二來也算是為王教頭完成一個心願。”
王煥被柴進說得來了精神,就拍手道:“還是大官人說得有理,好;我就回去準備,家裡早就給老五準備下了成親的東西,一切現成,只要定下日期就行了……。”
“不行!”王煥又擺手道:“我現在是在南陽居住,可是史兄弟說了,他是上了族譜的,若是在南陽成親,還要他們到東京去上族譜,這樣;我和天子上了表,準備六月回京,給蔡老太師上壽,天子已經准奏了,不如你們就六月上京,到了京中之後,我來操持你們的婚事,你們覺得如何?”
王勇向著孫二孃看去,孫二孃臉上羞得通紅,就微微的點了點頭,王勇這才道:“好,侄兒就聽伯父的好了。”
王煥看到了王勇向著孫二孃瞟得那一眼,不由得大笑道:“這也是怕老婆的。”
眾人說說笑笑的吃了晚飯,然後各自回到屋裡休息,將近半夜,外面鼓聲震天,殺聲四溢,所有人都被驚醒了,各自提了隨手的軍器,從屋裡出來,就到了大門口,只見宿家的人也都在門前,住在宿家的三百家兵也都拿著兵器,打著火把,但是臉上的神色都是茫然的,顯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王勇擠進人群,就向著宿義叫道:“二公子,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宿義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睡到半夜就被吵醒了,聽著聲音,是軍馬都進了鎮子了,可是沒有人回報我們啊?”
正說著話,前門被人敲響,跟著有人叫道:“開門,開門啊!”
宿良就道:“是宿勇的聲音。”說著就要讓人開門,宿義急忙制止,道:“宿勇,外面是怎麼回事?”
宿勇聲音發苦的道:“是齊州方統制來了,要見員外。”
眾人都是一怔,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是方劍威,王煥叫道:“他是齊州兵馬都統制,帶著人馬越州而來,這是要造反嗎?”
柴進苦笑道:“使相,你可別說了,你的身份也尷尬,不要讓人找了麻煩才是。”
此時外面拍門的聲音越來越急,既然來得是官面的人,那宿家就不能不開門,無奈之下,就讓家兵都退,眾人也把手裡的軍器收了,然後開啟大門。
宿家的大門一開,官軍立刻就湧了進來,只是宿義早有準備,就讓一群家丁——實際上還是家兵——立了一個人牆,大門後面的影壁處立了,把那些官軍都給攔住了。
宿良雖然心裡恐懼,但是他必竟是這一家的長子,要頂門立戶的,於是上前一步,就拱手道:“我宿家犯法不為,行奸不作,不知道為何會深夜引得諸位帶著兵馬過來!”
人群一分,就見寇州兵馬都監範通走了過來,向著宿良一拱手道:“在下帶兵前來,自有帶兵前來的用意,還請大公子配合。”
躲在人群后面的王勇小聲向著宿義道:“這事不好,那方劍威讓你們本州都監帶著人馬過來,他就沒有罪過了,只要他不出頭,那有什麼事,都不能怪到他的身上。”
宿義恨恨的道:“這飯桶平素沒少拿我們家的錢物,今天竟然來這裡落井下石!”
王勇想了想道:“我想方劍威必然是為了方濤的事來的,他只要隨便抓住一個人,說是你們家比武招親,引來了江洋大盜,就足夠讓你們家倒黴的了。”
宿義有些焦急的道:“那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