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正想那事,母女三人便已一齊前來,其母與趙繡倒是無甚不同,而那趙錦則又復了昨日白天模樣,沒了夜晚那般嬌媚。/菠∧蘿∧小/說本以為此三人來,無非就是說那婚嫁或是趙慈之事,心中就連如何對答也已想好,哪知竟是前來道別,對那二事不過輕描淡寫。
如此倒是令雲涯兒頗感意外,然介於往日多問必遭牽連,今日便學聰明,也不假意挽留了,只強擠惋惜,詢問是否需要相送。想來這般即便對方答應,也不過盡這地主之誼,如何也是不虧。
那趙錦這般卻是極為識相,往前走之一步,衝雲涯兒莞爾一笑,“我三人就住鄰村,不過幾裡腳程,無需相送。”本其如此客套來,雲涯兒也覺應當客套回去,然而這趙錦突然喊之一聲“夫君”,又將千言萬語盡皆憋了回去。
而觀三人一同竊笑,便知其早已串通一氣,這般又來戲弄。思來臨走之時,若不說清,待時日久了,便更難解釋,於是慌忙面露難色,清嗓而言,“姑娘,如此稱呼可不能亂用,應當留於日後用以稱呼你真正夫君。若是不知如何稱呼於我,叫我蔡全便是。”而後故意雙手抱拳,行那江湖之禮,以分界線。
哪知這趙錦還未有所反應,趙繡卻已先不耐煩,推開其姐而上前說道:“你這榆木真是無趣,虧我阿姊還偏偏喜歡拿你逗趣,真不愧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害我也要陪其嫁你。”不等雲涯兒追問,又立即伸手止住,“你先莫急,是否嫁你還得等我先去詢問了父親意見再說,其實我三人前來便是要告知於你,我等此去,實際是尋父去,你又如何送得?”說罷還將嘴嘟起,非但不令人生畏,反倒極為討喜。
萬沒想到,這昨日還糾纏不已之母女,今日未遭任何變故,便要自行離去,真可謂是一出更比一出難以預料。不過比起此來,還有一事卻更難猜測,那便是已自趙慈之處逃走以後,也未曾聽得趙慈再有何動作,宛城似乎也未被攻下,多半已回了鄉勇那山,可這母女又是從何聽得?
疑惑之時,不禁扭頭瞥之四周,望得那鄉勇之眾已將帳篷收起,準備離去,才是恍然大悟。要怪也只能怪趙慈自己不擅收買人心,弄得部下四處散播謠言了,也不知此些之人回了鄉勇大營,趙慈會如何待其。不過此些並非自己應當操心之事,如何也罷。
這般看來,此三母女大概是欲隨此些鄉勇一同前往,於是又問趙繡是否隨其去,已證己想。趙繡果然跳將起來,誇讚一番,“你這榆木腦袋倒也還有些用,阿姊對此些大叔所說我三人慾去鄉勇省親,便就得其同意了。因而是否有你相送,應也無大礙!”
“繡兒!”待那趙繡將全盤之事盡皆透露,趙錦終是上前將其嘴捂住,不令其再言,而又望於四周鄉勇。雲涯兒立即明白,其實擔憂趙慈之事被鄉勇聽得,而生加害之心。於是慌忙幫其圓場說道:“既然如此,那蔡某便不相遠送了。”繼而與三人揮之一手,不等趙繡掙脫,慌忙跑至道中。
見無人追來,雲涯兒扶住路旁一棵歪樹望去,趙錦拽著正捏臉吐舌之趙繡往村外走,倒是又覺幾分俏皮活潑。難道這娶親之事就此罷了,想來心中不禁有些遺憾,繼而嘆之口氣。與此同時,忽然聽得頭頂樹葉作響,立即警覺望去,並無何物,反倒寒意升起,莫不是楚闕在提醒自己莫要再生歹念?遂而趕忙將頭撇開,不敢再望。
話說暫時沒了繁瑣之事,復了往日那般遊手好閒生活。思來去年之時,因有楚闕在旁敦促,又是開墾,又是訪友,倒也充實。如今雖總能隱約感覺其就在附近,卻也從不現身。少了敦促,這怠惰之年已失了八成味道,反倒不如外出辦事,可惜他人並非如此之想,即便自己願意,也必須等到年後才可前往拜訪。
而這外面天氣已是極冷,就連外出閒逛之心也要被消耗殆盡,只於屋中摸來摸去。而自己屋中有何,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即便新添了幾卷書簡,也全無心思去讀。腦中除了無聊,已無其他想法。隨後又躺於地上,翻來覆去,打有幾滾,不停回想還有何事可做,終是腦中靈光一現,慌忙去摸胸口護符,而後拍之幾下,確實過於柔軟。
正是此事,因上次被楚闕脅迫盤問而被勾走心思,不想竟然就此忘了,往後又再處理麻煩之事,一直未有記起。如今既已閒來無事,想得西面正好有一竹林,未準正巧有那可用之材。於是立即翻起身來,帶上門便直奔道上,走至路中忽又想起自己兩手空空,轉而又去借了柴刀,興致勃勃往西前去。
一入林中,觀得各竹林散錯落,其間有道而又似無道,就覺此處清幽素雅,與那龐德公所在之處倒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尋了半天,所見之竹皆是挺拔翠綠,實不忍筏,就此破了這清雅之境,便又往深處處去。突然聽得一聲鳥鳴從右側傳來,想之如此季節竟還有鳥在,遂好奇扭頭望之。
只見一竹赫然立於眼前,其頂高聳入雲,一眼不能望得,其粗足堪比雲涯兒之腿。如此粗竹,倒真是極為少見,可惜其色不如四周嫩竹翠綠,似已暮年。而後走近細觀,其上斑紋竟極為規整,彷彿人工所刻。心想如此好竹正為己尋,然而自己不過只需一片,若是為此而將整竹皆毀,未免太過浪費。
猶豫再三,思來反正此竹已日暮西山,今日不伐,遲早也會自行毀壞。繼而將心一橫,剛一揮刀,忽然天降一物伴隨鳥鳴只打雲涯兒之手,嚇得慌忙扔下柴刀,急退兩步,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竹片。
遲疑片刻,又再想來,如此定是何方神聖阻撓自己毀壞此樹,斷不能再為。於是拾起那竹片反覆觀之,發現除了成色金黃,其上紋路竟與那竹一模一樣,大小也正剛好。如此又再何須伐竹?遂朝四周張望一番,確認並無他物威脅,欣然將那竹片收入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