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不願苟同這種觀點,丁一運轉功法,手中一道帶有其精氣與精血的水流從丁一手中湧出,緩緩飛向那位小女孩。
“你救得了他們一時,救得了他們一世麼?若不在這牧雲城,在外界他們只會落得被妖族圈養吞吃的命運,或許都活不到這麼大。”李融瑤眉眼輕闔,淡淡道。
“能救一個是一個。”丁一堅定地說。
忽而,一個黑色身影從茶樓下方躍起,其手向丁一發出的水流一收,帶著丁一金色精血的水流被其一把收走。
丁一大怒,起身喝到:“你!”
那個身影奪走精血後快速離去,邊跑邊嘲笑道:“這城裡還有願意救凡人的修士!本座就給你來個教訓哈哈哈!這精血我收下了!”
黑色身影彷彿滑溜的泥鰍,話音未落已然遁走不見蹤影。
“鼠妖......”丁一眼中銀絲流動,破妄之眸看穿其身份。
可又能如何呢,要救那女孩的精血已經被奪去,街道上,本就奄奄一息的孩童此時已無聲息。
街道上不斷有修為不夠的人與獸橫七豎八地倒下,身上精氣盡失,儼然都將不久於人世。
一聲嘆氣聲傳入丁一雙耳,柔媚女聲道:“你跟我前世記憶中的無支祁差別真大。”
紅衣李融瑤左手托腮,媚眼如波,似笑非笑地看著丁一。
“往生做了太多孽,今世我想做個好人。”丁一淡淡道,殊不知自己耳根子紅透了。
“哦~”李融瑤輕點頭,瞥了丁一耳朵一眼。
.......
風雪山莊位於青峰山主峰最高處,整個莊子被陣法包圍,隔絕內外,其外茫茫大雪紛飛無盡,其內鬱鬱蔥蔥四季如春。
會客廳外,鬚髮皆白的風雪山莊莊主此時看著山腳下籠罩整個牧雲城的烏黑穹頂,捋了捋長鬚笑呵呵道:“傷兒,你看山下大陣多麼雄偉壯觀,那牧雲城主這困龍陣還是出自我的手筆呢,哈哈哈!”
白鬚老者仰天大笑,露出其中雪白獠牙,兇相頓顯。
被其叫作“傷兒”的,正是那看上洛裳的少莊主白傷。
白傷站在白鬚老者身後,此時一臉陰翳,愁眉遠眺著山腳下的大陣,與陣中隱現的山勢。與莊主父親不同,他此時無比希望陣中那五位天脈境能抵擋住那牧雲城的困龍陣,最好立馬擊敗那牧雲城主。
因為他的妹妹在城裡!
看著白鬚老者後背,他不知所措。那貪玩的妹妹今天懇求他隱瞞她下山的行跡,還讓他誆騙父親自己在閉關修煉,出於寵溺,他全都照做了,怎料牧雲城今日會發生此等大事。
一邊是家妹的安危,一邊是面臨本體是白猿妖猴的父親的責罰。
怎麼辦!
白傷緊握雙拳,回想起父親暴怒化身白猿的狀況,他實在不敢坦白。
一旁,已身為少莊主貼身侍女的洛裳自是知道今早白傷與其妹白芷的約定,袖中稔著傳音符給丁一傳音道:“我這就讓風雪山莊的白猿莊主下去幫你們。”
傳音完,她滿臉擔心地對著白傷輕喚道:“少莊主,您怎麼了,是有何身體不適嗎?”
“嗯?傷兒,怎麼了?”白猿莊主側身看向自己孩子,後者見父親目光轉向自己,頓時臉色煞白。
白傷連忙道:“無事,今日惹了風寒,不勞父親操心!”
“你啊,還是不擅撒謊,你這樣他日下山必會吃大虧的!”想到心性耿直的一對子女,白猿莊主直搖頭,十多年來他一直不許二人下山遊歷,正是因為二人心性太過直白,失了自己庇佑容易著這滿是邪修與妖魔的極北之地的道。
“孩兒沒撒謊!”不敢直視父親,白傷下意識低下了頭,錯開了面前赤紅的猿瞳目光。
他父親白猿莊主本體是隻赤睛白猿,極易暴怒失控。
白猿莊主冷冷道:“在我發怒之前,一切如實道來。”
“是芷兒!她偷溜下山,說是認識了位白首紅腳的猿先生,還說兩人一見如故,結了個忘年交。這幾日每日都有下山去見那人!”
白傷誠惶誠恐道,雙腿抖若篩糠。
“你們!”獠牙暴突,朱瞳紅光猛漲,白猿莊主暴怒。
他剛要發作,洛裳的聲音喚回他僅剩的一點心智——“老莊主快下山救人吧,待得困龍陣抽乾城內精氣,一切都晚了!”
“你小子給我等著!”赤紅瞳光掠過白傷面龐,照出其毫無血色的臉。
風雪山莊莊主氣息暴漲,雪白毛髮覆蓋全身,手中抓著一道金符。腳下長風起,御風從山巔向山腳牧雲城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