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之中,那獨臂少年站在巷子一角,眼神之中極為謹慎,這是他北城午一雪前恥的機會,他並沒有因為左平比他強上多少而選擇退縮,這幾個月蘇言的事蹟他已經隱隱聽說了,據他所知,蘇言並不是左平的對手。
北城午並不認為蘇言會如此輕易敗給左平,他瞅了瞅左臂空蕩蕩的袖口,當日他靈幻境九階,蘇言僅僅靈幻境三階而已,竟然讓他終身殘疾!此仇若不報,他北城午便是白來這世界走一遭了。
左平似笑非笑地看著北城午,帽子取下,一個滿臉皺紋的男人,哪有半分青年模樣?甚至連聲音都變得極為蒼老。
“你練了凌天決?”左平語氣之中有些吃驚,“你為什麼沒有變老?”
只見北城午冷冷道:“心境不純,後患無窮。”
左平的臉逐漸變得猙獰起來,手中黑氣瀰漫,靈化境巔峰的實力,雖然這幾個月北城午實力大為精進,也不過才靈化境三階,與左平的差距並不小。
北博容在屋簷之上替北城午捏了一把汗,就算是他,也沒有把握能在左平手下走過十招,現在的左平大不一樣,三年之前他便已經達到靈化境巔峰,如今依舊是靈化境巔峰,他的想法不言而喻,積累足夠的靈力,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一舉突破靈魂境,到時候就算是靈魂境五階,也有可能直接突破。
所謂的瘋子,不過如此,由此可見左平的野心有多大,為了一個所謂的契機,可以就此等待三年之久,他為何會追殺蘇言也就不言而喻了,蘇言身上,必定有他想要的東西。北博容眼神之中充滿了複雜,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是對是錯。
“死。”左平整個人似乎被黑氣所包圍,只見北城午不慌不忙之間,手中的長劍被黑氣所染,小巷之中,兩種極為不尋常的氣息,竟然在此時對峙起來。
凌天決,被視為沖霄宗禁術,可此刻卻在沖霄宗年輕一代的頂尖弟子之中出現,更令人諷刺的是,兩人竟然都修煉了凌天決。
時代過於久遠,對於凌天決,沖霄宗古籍之中只有數語,“吾遊西域,見一異人,聞所未聞,遂以記憶抄錄而下,命之凌天。”這是沖霄道人寫在手記之中的語句,他當初在西域見到一個異人,使用凌天決,於是沖霄道人便憑記憶抄錄出凌天決。
但北城午是決計不信的,如此精煉之法,怎麼可能憑藉記憶能夠抄錄而下?北城午甚至猜出了這種靈力,黑暗靈力,同樣是屬性的一種,只是這種屬性,在數萬年之前已經完全消失了,只是消失的原因,他也不知。
“鏘”
左平隔空砍下的一擊,竟然帶著金屬的撞擊聲,與北城午手中的長劍碰撞,讓北城午後退數步。北城午腳下一蹬,雙眼之中皆是寒芒,雲巔劍氣再無蒼藍之色,略帶黑色的氣息,以黑暗靈力催動雲巔劍氣,威力自然不同往日而語。
那雲巔劍氣左平自然不敢輕易接下,凌天決的威力,便是將招式的威力進行疊加,增強,雲巔劍氣傳來的恐怖氣息,令他也吃了一驚。
“嘭”
小巷遠處那堵牆轟然倒塌,若不是左平反應足夠快,恐怕那股黑氣就傷到他了,黑暗靈力與其餘屬性的靈力不同,黑暗靈力極為霸道,同屬性之間並不相容,若是被黑暗靈氣所傷,黑暗靈氣入體,若不能及時化解,待黑暗靈力擴散到全身,只有死路一條。
“速回。”
左平懷中的傳音石猛然響起雲嵐真人的聲音。
“今日,我就不陪你玩了。”
左平冷笑一聲,腳下猛然竄出黑氣,踏著虛無竟然離開了這小巷之中,任北城午如何釋放招式,根本無法攔下左平。
令北城午頗為不解的是,區區靈化境巔峰的左平,竟然有穿梭虛無的本事,那可是靈王境才堪堪可以釋放,剛才左平並未釋放全力,若以左平妒忌的性格,恐怕此刻北城午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澤陽,封印祭壇
聽到無數封印遺族之人朝蘇言跪拜之時,雲康面如死灰,蘇言與剛才那個石像的談話被他聽見了,蘇言可能會饒過他嗎?他本就是追殺蘇言而來,沒想到世事難料,此刻決定他生死的竟然是蘇言。
析韃此刻低著頭,心中無比心驚,幸好剛才沒有對蘇言產生過多摩擦,堂堂的始祖神,竟然被一個靈幻境的小子所矇蔽,他本來對預言之子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大相信,而且幾十代封印族的族長根本沒遇到過所謂的預言之子,沒想到竟然被他所遇見。
“將我的朋友放下來吧。”蘇言語氣裡並未攜帶半分情感。
“起來吧。”
蘇言再次開口,整個高臺周圍的封印遺族的人,臉上都帶著茫然,惶恐,他們當然聽到蘇言和先祖若曦的談話,似懂非懂之中,若曦竟然默許將整個封印遺族的性命交給蘇言,他們不知道這個人類男子會不會和那些貪婪之輩一樣。
析韃自然知道蘇言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誰,派人將冷檬放了下來。
“解除封印。”蘇言再次開口,以一種不可置疑的語氣,他的左臂之上的“封”字閃爍起來,意味著封印遺族之人必須執行蘇言的命令。
冷檬被解除封印之後,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她的心裡卻在想,什麼是朋友?